提姆清了清嗓子，不敢跟芭芭拉呛声，郁闷地瞪了眼迪克：“你不要把调查线索这么严肃的事情说得那么奇怪啊！”
杰森摊了摊手，转身看向提姆。
他仍旧跟迪克的肩膀紧挨着，用倒退的方式走路，走得轻松又潇洒：“提米，我知道你是怀疑论者，但没必要想太多了。克拉克他知道我们的训练进程，还经常在阿福面前帮我们打掩护，除了蝙蝠侠还有谁知道这些——总不能是布鲁斯脚踏两条船吧？既要小镇男孩，也要黑暗骑士？”
大家欢声大笑。
达米安把黑色兜帽往下扯了扯，挡住自己绷紧下撇的嘴角。
被杰森这样一说，提姆也觉得自己的怀疑毫无根据。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仰头把咖啡喝光，没再尝试说服其他人：“我可能是太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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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
提姆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四下张望片刻，悄无声息地离开房间，往克拉克和布鲁斯的卧室走去。
被誉为‘最像蝙蝠侠’的红罗宾，从不会贸然相信别人的判断，在他心中已经产生怀疑之后，除非是得到了最翔实有力的证据，否则他纵使孤身一人，也会始终走在探寻真相的道路上。
而对于如何寻找真相，他已经有所计划。
红罗宾的城市监控显示，此刻蝙蝠侠正在哥谭奥迪斯堡区的化工厂追踪疑似偷运□□的小丑帮，这就意味着，如果克拉克真的是蝙蝠侠，他此刻应该不会在布鲁斯的主卧里，这就给了提姆足够的时间去查看克拉克留在布鲁斯这里的换洗衣物。
他倒是可以叫上康纳，前往克拉克在大都会的公寓一探究竟，但是考虑到蝙蝠侠的警惕性，提姆觉得还是翻找布鲁斯的主卧比较安全——哪怕被发现，至少布鲁斯比较容易糊弄，随便编个在他这里留宿的红头罩需要大号衣服的借口就能蒙混过关。
这样想着，提姆无声地笑了下，谨慎地弯腰潜行，走了没几步，后背嘭地撞上个坚硬的物体。
他汗毛倒立，手掌摸到别在腰间的武器，转身，跟穿着睡衣的杰森打了个照面。
两只做贼心虚的小鸟异口同声地质问对方：“你在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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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半夜穿着紧身衣鬼鬼祟祟地在走廊晃什么？”
杰森努力压低声音，目光在提姆身上这套纯黑色棉质紧身衣上晃了一圈，恍然大悟。
“你该不会真想去布鲁斯卧室里找线索吧？拜托，你要是得罪了蝙蝠侠，我们之后的训练肯定得加倍——或者更惨，他对我们侵犯隐私的行为感到愤怒，不再训练我们了怎么办？”
“我只是在寻找真相！”提姆不甘示弱地反驳，语气略显激烈，“保持怀疑，这是蝙蝠侠教给我们的第一课，我猜你应该还记得？”
拌嘴归拌嘴，对于蝙蝠侠会不会继续训练他们这件事，他们其实并不担心。
相处这么久，小鸟们能看出来，蝙蝠侠对他们的培养，并不只是由于布鲁斯养子这个身份，更是因为他们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在让哥谭的明天变得更好。
无论是蝙蝠侠，还是他们，成为义警的唯一原因都是为了拯救更多的生命，而私下的任何纠纷都可以无条件地为此让步。
“但是不管怎么样，你的行为越界了，”杰森挡在他面前，神色严肃，“我们跟蝙蝠侠之间的事情，不该把布鲁斯扯进来。他只是个普通人！”
提姆咬牙：“布鲁斯一直相信克拉克是蝙蝠侠，并为此赞助了蝙蝠侠那么多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克拉克不是蝙蝠侠，这件事的真相会是什么？”
杰森倒吸一口冷气，几乎是瞬间理解了提姆的潜台词。
“你的意思是，蝙蝠侠指使克拉克以他的身份去接近布鲁斯，从而骗取布鲁斯的资金支持？这不合理，他为什么不直接自己上？”
“因为布鲁斯是个颜控。”提姆一针见血。
杰森烦躁地锤了下墙壁，剧烈的情绪波动让他没能控制住自己的音量：“蝙蝠侠不会这么做！他是个可敬的英雄！”
提姆镇静地看着他，透彻的蓝眼睛在月色的映衬下微微发亮，而杰森毫不费力地理解了他未说出口的话。
如果欺骗布鲁斯是为了拯救哥谭呢？蝙蝠侠真的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吗？
他用力攥紧手指，心底微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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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那里吗？”
伴随着子弹上膛的咔哒轻响，阿福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
杰森和提姆慌乱地对视一眼。杰森当机立断，抓住提姆的胳膊，往前冲了两步，拧开第一间房屋的门把手，径直扑了进去。
——后来提姆反思过，在杰森走得如此熟门熟路，而这间卧室又没有反锁时，他就应该意识到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