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麻烦啊。
    比起敌人猛烈的攻势来说,显然对方阻挡他寻找纱织的事情更令织田作头疼。
    而且除了那位奇怪的神父外,织田作之前遇见的都是未经训练的Jungle成员,他甚至可以在对方开枪前轻松打败他们,并且不伤及性命。
    面前的‘青年’却不是这样。
    毫不留情的攻势,以及被‘操。控’的这一点也让他有些束手束脚。
    对于曾经作为杀手的织田作而言,现在心中有所顾忌的他或许姿态难看又狼狈,却是这份坚守让他有信念存活至今,甚至还拥有了美好的家庭和人生。
    至少…
    在不得不亲手打破自己的信念之前,他还想再这么难看地挣扎一会儿。
    渐渐的,几次打不中织田作也让狐直烟升起怒火。
    他看着对方面色不改,不断轻松躲避他的攻击,并且连反击都轻飘飘,一副轻视小看他的模样,心中的妒忌和怨恨几乎要将自己吞噬。
    青年脸色也不受控制的狰狞起来,隐隐露出一张狐狸的扭曲面孔。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这种人能拥有强大的力量?为什么藏着不使用,白白浪费被人梦寐以求的力量?!”
    “可恶可恶,到现在还躲着,是在小看我吗!啊!居然敢小看我吗?!”
    他眼神阴鸷地看着织田作,忽然想到了什么,嘴角渐渐向两边夸张咧开,像是毒蛇尽情喷洒着毒液。
    “嘻嘻嘻那你就这样吧,像是老鼠一样在我手下东躲西藏慌于逃命,就和那个女人一样…”
    织田作动作微不可查的一顿。
    紧接着对方捕捉到这一点,笑容更加恶意,子弹和残酷的话语如刀子般不断朝他剜来。
    “啊对了,那个溅女人是你妻子吧?嘻嘻嘻她当时也是这样的,奄奄一息被我踩在脚下,祈求着我放过她哦?”
    “…一边跪下朝我磕头,啧啧,真是可怜,就像没有尊严的虫子一样苟延残喘…那姿态可真是难看啊。”
    涌动着浓稠恶意的话语在上空中盘旋,挥之不散。
    墙壁之后一片安静,只能听到彼此的细小呼吸声,除此之外如死寂般,没有任何回应。
    居然没被动摇吗?
    看来人类所谓伟大的爱情,也就是这种程度吗?
    狐魂在青年的脸上滚动,属于狐狸的兽类五官像是条发现猎物的鬣狗,悄悄露出留着垂涎口水的獠牙,眼中充满疯狂和贪婪。
    “对了嘻嘻你难道不好奇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
    他缓缓朝商店靠近,冲。锋枪漆黑的枪口悄然对准墙壁之后。
    “当然是你那位可爱的妻子小姐亲口告诉我的啊只要出卖自己的爱人,就能生存下去…。很划算的交易是不是?”
    “诶诶会觉得自私吗?才不是啦!就算利用一切也没关系,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
    “毕,竟,啊,人类可是嘴上说着和平,实际却奉行弱肉强食的残酷生物呢。”
    “…。”
    然而无论他了说什么,墙壁后的男人始终没有回应。
    像是面对缺少反应的观众感到无趣,对方终于停下说话声,沉默着缓缓向他逼近。
    织田作低垂着眼眸,手指轻扣在扳机之上,细数着渐渐靠近的脚步和时间。
    咔哒!
    是鞋子踩在碎石上,石子破碎时发出的声音。
    咚,咚——
    他听见自己缓缓跳动的心跳声在夜幕中被无限拉长。
    紧接着风动了。
    一阵微风吹过街角吹起地面上碎石,撞击在金属制护栏上发出清脆的轻响。
    墙后的男人瞬间反身闪进一旁商品柜台之下,同时无数颗子弹擦着衣角,朝着他之前待过的墙角射去。
    霎时间子弹的花火几乎照亮整条街道。
    等待灰尘与硝烟消散过后,墙根处仅留下一排深陷的弹孔和一片断壁残垣。
    可恶啊!可恶!居然又扑空了!
    “啊啊啊啊!”
    狐直烟瞪大了眼睛,丢下打空的枪支,抓狂地挠着脸上的肌肤,直到指甲刺破皮肤鲜血从指间流下,滴落在地面上。
    他死死盯着脚边那融于灰尘砂砾中的浑浊血迹,喉管中发出渗人的扭曲怒吼: “该死的溅人!!”
    为什么这群人一个两个都要反抗他?!乖乖把身体交给他不就好了!难道他们还没意识到吗?他才是最后的胜利者,最强大的王权者啊!
    织田作从收银柜的另一侧探出半身。
    尽管护住了头部和要害部位,被震碎的货柜玻璃依旧在他身上划出不少口子。飞溅的砂石墙灰落在身上,柔顺的红棕色短发也成了灰色,形容极其狼狈。
    他半跪着,以左手手臂作为支撑架好枪,枪口对准脸色复杂狰狞,似乎陷入癫狂之中的敌人。
    织田作蔚蓝色眸子冷静注视着准星瞄准器中心的青年,手指搭在扳机上平静地说道: “我相信纱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