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威士忌组破了许久的门在外面被暴力打开。
    门外带着足球爆裂后的碎片,拎着防弹箱的松田阵平跑进来,直奔指引的方向而去。
    “就算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们,那又如何呢?”主系统露出了他顽劣的真面目,嘲笑道,“你们根本来不及!”
    他的声音消失在半空中,徒留无尽的死寂。
    织映沉重地呼吸着,通过系统B问:“松田?炸弹的构造难吗?”
    “有点。”松田阵平叼着棒棒糖,含糊不清地咒骂,“设的这么近,都不用跑几步,真是赤裸裸的嘲讽。”
    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他肩上了。
    汇合的几人难得没争吵,沉默地等待最后的结果。
    琴酒望着天花板,听着陌生的系统在耳畔讲话:“你别怪他,他是在救你,他不希望你自暴自弃。”
    也不算陌生,听起来和他自己挺像的。
    系统K说完,也开始沉默。
    忽然,琴酒在脑海中问:“他一次次的回来……是为了救我吗?”
    什么第一条初始的,现在肯定不是第一次了。
    “……是。”系统K说,“别不领情。”
    琴酒沉沉地笑起来,“如果拆弹不成功,他们真的死了,还能重来吗?”
    系统K:“他的系统芯片分给了你,次数减少了很多,现在是最后一次……或许还有别的办法?”
    听他说完,琴酒的笑带上了自嘲,“我连系统,都是他给的,对吗?”
    织映立马凑过来,“你瞎嘀咕什么呢?”
    琴酒注视着他的双眼,说:“其实你不必每次都来救我。”
    “你在说什么!”织映才要指责,被他一把拦入怀里。
    他的气息落在唇边,温柔又暧昧,织映听到他轻声说:“这次轮到我来救你了。”
    等等?!
    织映瞪大双眼,看着他周身散发出的点点蓝光,和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匕首,惊得忘记要做什么。
    实时观察拆弹的系统B正在鬼哭狼嚎:“很幸运能遇到你这么好的宿主,有缘再见!”
    他静音掉系统B,才勉强能听见琴酒的声音。
    “操控我吧,让我救他一次。”
    熟悉的、尖刃刺破皮肉的轻响,仿佛放大数百倍,在他脑中炸响。
    他将匕首推进自己的胸膛,一点点没入,而那坚硬的柄,抵在织映的心口上。
    “是我对不起你。”
    恍惚间,织映似乎听见少年黑泽阵说,“我该多相信你一点。”
    意识犹如漫天星辰,在天旋地转中被打散又重组——
    ……
    东京市医院。
    初又织映在滴滴答答连成一片的监管仪器中睁开眼睛,入目,是医生关切的目光。
    我……活着出来了?
    他麻木地接受检查,听医嘱,直到神色紧张的库拉索冲进来。
    “怎么样?他怎么样?”织映扑上去,险些把输液针扯掉,“都出来了吗?”
    库拉索一个劲点头,“嗯!不光是宿主,还有那些意识被抓去当NPC的植物人也都活下来了,还有被暗算的泽田宏树也抢救及时,都活着!”
    “真是作恶多端。”织映喃喃道,“阿阵呢?他怎么样?”
    “他……他在爆炸前一秒让系统K附身,强行将时间修改为第一条世界线,把所有宿主的机会都重置了,又试图用一枚芯片登出你们两人……登出过程中芯片基本保护的都是你,所以还没醒。”
    织映瞪大双眼,鞋也没穿就跑了出去,只剩下库拉索在背后喊着什么话。
    不要死……
    不要丢下我……
    他昏昏沉沉地跑出去,找到黑泽的病房,见到的却是一张空下来的床。
    “这个房间的病人呢?!”织映抓住护士,崩溃大喊,“他人呢?”
    护士被吓坏了,愣是没能说出一句话,指了指外面。
    织映循着望过去,正看见一张蒙着白布的担架床推过去。
    滑轮骨碌碌地转,每一下颠簸似乎都压在他心上。
    库拉索追过来,眼见着织映在面前晕厥倒地。
    “……快来人啊!救命啊!”
    再次醒来,不是在医院里。
    初又织映躺在宽阔的床上,透过不远处的落地窗,平静地望着汹涌起伏的大海。
    库拉索把他安置在这里是好意,不想让他接受失败的现实。
    可惜,他现在想的全是在哪跳海不容易被救起来。
    “你在想什么?”系统K问。
    织映僵硬地回答:“想死。”
    他问:“你死了我怎么办?”
    织映刚想说找你的系统B去,才猛然意识到——
    这是现实世界!
    他回头,一袭黑衣的黑泽阵风尘仆仆立在面前,怀里抱着一只小伯恩山犬。
    “本想着把系统的事都处理完再出院,但你好像受不了那么压抑的环境,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