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着那个女人身后,双臂放在轮椅的把手上,俯下身靠在她耳边,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她的头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是唇边带着难得的笑意。
    就像是带着刚刚痊愈的病人出来晒太阳的家属一样。
    女人被吓的几乎快要站不住,只能匆匆蹲下,企图用灌木丛遮住自己,拼了命咬紧下唇才没有让自己尖叫出声。
    难道…难道是贝尔摩德没有看见吗?!那个女人手上的标志!那可是死后用做于研究的尸体才会带上的东西!!!
    正常人谁会面无表情的离一个尸体那么近?财富也好,名声、权利什么都好,她通通都不要了,只要能马上离开这里!离这群变态远远的,怎么样都好!
    女人用尽全身力气抓住贝尔摩德的衣服,几乎是呜咽着从喉咙里发出声音
    “让我走吧,我不会把这里的事情说出去的,求求您了贝尔摩德大人……”
    “不行哦”贝尔摩德回头看了一眼,眼神落在那个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的人身上,相较于平时,显得格外温柔。
    她还在生气,还是不愿意见我
    “所以这一次,就要拜托你,好好表现才行了。”明明是鼓励的话语,明明是美艳的外形,此时在她看来却像是索命的厉鬼一般恐怖。
    女人拼命摇着头,尖叫和求饶的话语不断从嘴里涌出。可贝尔摩德并不为此所动,只听她发出一声低笑,跟战在一旁的两个人打过招呼后,便驮着女人往隔壁的实验室去了。
    “别愣着了,跟贝尔摩德一起去准备一下吧。”
    上原和也取下脸上的口罩,和刚刚摘掉的手套一起放进白大褂的口袋里。见波本任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又忍不住开口催促了一声。
    “嗯…我这就去”握紧又松开的拳头,这些是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小动作,此时却被上原和也尽收眼底。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有了一种,如果可以让你醒过来,那么是否能够成功把这个女人救出去这件事似乎也变的不那么重要了。
    波本嗤笑一声,摸了摸自己后脑的头发,像是在嘲笑自己,什么时候自己居然也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他侧过头,深深看了一眼那个仍旧坐在轮椅上的人,什么话都没说,径直朝着贝尔摩德离开的方向走去起。
    “终于只剩我们两个人了…”
    等到波本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听见大门发出关闭的声音后,上原和也才长舒了一口气,慢悠悠的走到你身边,伸手碰了碰你的脸颊。
    无人回应
    “你是不是又瘦了?也不知道那些研究员也没有按照我给的标准来给你补充营养啊……”他絮絮叨叨的说着,一面将手从你的膝下穿过,将你整个人抱入怀里。
    无人回应
    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这里回荡的上原和也也不觉得可笑,只是觉得怀里的人似乎又比上一次接触时轻上不少。
    宽大的实验袍下露出纤细修长的双腿,只可惜上面肌肉萎缩的程度依旧到达肉眼可见的地步,脚踝和膝盖处的骨头比起常人更加突出,不再像是以前那样绵软的触感了。
    他低头蹭了蹭你的鼻尖,语气柔软的像是在哄一个孩子
    “别睡太久了。”
    他抱着你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朝着研究室的深处走去,那里有一处嵌入地下,专门为你打造的营养舱。
    上原和也把你放进营养舱,自己却伏在一旁不愿关上舱门,用留恋的眼神盯着你,迟迟不肯离开
    他的手指顺着你手臂上诡异的花纹滑下停留在掌心。
    这几年里,他们真的是什么方法都用过了。医术、科学、宗教、祭祀、甚至连贝尔摩德曾经服用过的药物,也不过仅仅是留住了你的身体。
    他头一次觉得,想要留住什么东西是一件这么难的事。
    看着你依旧紧闭的双眼,上原和也轻轻拉起你的手放到唇边,丝毫不在意上面截至手背的诡异花纹,像先前许多次一样,虔诚的吻上去。
    嘴唇印在冰凉皮肤上的温度就和他的心脏一样滚烫。
    他顺手摘下一枝种在一旁的洋桔梗放在你的胸前,站起身来按下关闭营养舱的按钮。
    “如果你能醒来的话,那我一定是做了一场美梦。”看着已经完全闭合,不断有药液涌出的营养舱,上原和也如此想到。
    可如果不成功呢?
    琴酒猛地从床上惊起,防备的看向四周,冷汗早已浸湿了身下的床单。入睡前忘记关上窗户此时被风吹的咔咔作响,不少雨被带着进来,淋湿了一大片地毯。
    几个小时前从警视厅回来着实让他感觉到了久违的疲惫,原本只是打算靠在床上小憩一下,没想到就这样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