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记录下僵硬的表情,鼓起的赘皮围堵瞪大的眼睛,左右不一的嘴角牵动肌肉,过曝光的脸上斑点皱纹太过清晰。
    “勉勉强强,”夏油杰低头看检查照片,手指一顿操作,自顾自嘟哝着,“不知道能不能辨识。”
    “什么……”
    手机发出“叮”的提示音,夏油杰冲他笑了下,又低下头去:“回得还挺快,我看看,石上怜央,43岁,长野出生,现定居于东京都目黑区,妻石上绫子,育有一女,目前就读于目黑市立小学3年级A……”
    “够了!!!!”石上闷头吼出。
    他眼睛圆睁,暴露晶体上浑浊黄斑,挂着飞沫的嘴粗重地喘息着,恐惧和愤怒给他蒙上深重阴影。
    夏油杰的手轻搭他的肩头:“别想糊弄过去,别人能控制威胁的,我一样可以拿来要挟。”
    他安抚性拍了两下,舒缓嗓音令闻者胆寒:“而且我保证,我会比那位做得更狠,更利落。”
    石上猛地抬头,惶然的眼睛里恐惧吞噬愤怒,显露出点哀求意味。
    “现在想起来了吗,”夏油杰微笑着,“那个人的名字。”
    石上嘴唇嗫嚅着:“他是……”
    镜头切回现在。
    夏油杰表现得异常无辜:“老师,你是没从审问犯人状态里调整过来?我对您毫无隐瞒,全过程都写在任务报告里了,喏,就桌上那份。”
    夜蛾正道仍在追问:“你应该知道,这起案件牵扯面有多么大,涉及数位咒术界高层,你把事情给我讲得越细,我越能早做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麻烦。”
    夏油杰深鞠一躬:“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夜蛾正道语气稍缓,“杰,你能把研究所的事情告诉我,是对我的信任和托付,我保证让他们得到应当的判决,只是,我担心你牵扯进去,或者被人蓄意报复……”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夏油杰唇边勾起微小弧度,“老师,我想跟你申请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
    “派我去抓捕特级诅咒师五条悟。”
    “哈?”夜蛾正道太阳穴突突的跳,“你不会准备打着执行任务的幌子一并叛逃吧。”
    “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才请求老师您提前派发任务,”夏油杰笑得乖巧,“在研究所时我简单问了下,惊讶发现组织受肉改造的幕后BOSS,是当初主张给悟定为诅咒师、并负责追捕任务的家伙,这种情报当然得和悟分享。”
    “您也说过,星浆体事件对悟判决不公。定罪名的家伙都烂透了,高层判断出错也不意外,不如趁此次机会给悟洗清罪名。”
    夜蛾正道简直无话可说。
    “事实上您叫我来的时候我正在收拾行李,”夏油杰补上致命一刀,“是执行任务而去,还是拜访旧友,抑或成为新任诅咒师,老师,选择在您。”
    夜蛾正道冷脸吐槽:“行李都收拾了要我选择?想让我晚节不保,直说。”
    夏油杰讪讪道:“哪里敢?”
    “哪里敢?你哪里不敢!早知道物以类聚,你和五条悟没一个让人省心!”夜蛾正道狠狠睨他一眼,“任务详情下步line发你,这桩事情解决前,你给我找个角落、老老实实地猫着,别做得太过分!”
    “明白。”
    夜蛾正道摆手:“趁天还亮着,早点出发,路上注意安全。”
    “老师,我的特级咒术师证还是您给我的,尽管放心。”
    “你以为你搞出的动静没人知道?”夜蛾正道瞅着他的笑脸,没好气道,“别轻视任何一个敌人,尤其是靠自己进入咒监部的家伙,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夏油杰眼睛眨了眨:“靠自己?不是姓禅院吗?”
    “呵,”夜蛾正道嗤笑一声,“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连姓氏都没有。”
    “这样啊……”夏油杰想起另一茬事,“说到安全问题,老师,虽然依规依律,这堆研究员大概率全是死刑,但是在他们定罪执行前,多少可以充作人证,还得麻烦您保护一下。”
    “不劳你操心,看护人选定好了,”夜蛾正道督促道,“还不快滚!”
    “铛铛铛——”
    听到有人敲门,天内理子的第一反应是环顾左右,美里在厨房,菜菜子美美子在看电视,五条又是绝不可能敲门的类型……
    她紧绷着脸,从旁抄起根棒球棒,踮脚走到大门前。
    通过猫眼畸变的镜头,她看到个熟悉的面孔,小眼睛怪刘海,是把她从帐中放走的人,此时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提着礼品袋。
    仿佛知晓她在门口观察,门外的人展露笑容,隔着门板也能听清他低醇的音色:“我是夏油杰,悟说跟你们交代过我会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