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他去亲吻他的唇,一触即分,“我没做错。”
    五条悟眉宇稍紧:“别说了。”
    “我知道你讨厌我和他们扯在一起,你讨厌我杀人,担心我变成记忆里那样,我不会的,”夏油杰说,“悟,我做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老子最烦你说的‘原因’,”按捺的怒火破防,五条悟变得咄咄逼人,“知道老子讨厌还要做!知道老子不想听还要说!你他喵是故意的吧,夏油杰,你要再敢提你的‘大义’,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夏油杰安抚他紧绷的脊背,舒缓的嗓音不愠不火:“悟,也许这么说有点矫情,不完全为了大义,也为了你,为了大家。”
    五条悟冷嘲道:“哟,找到新借口了啊,了不起。”
    夏油杰的手在抖,也许是因为紧张,也许是掌下的身体也在抖。
    “悟,我想和你心平气和的聊一次,”他声音依旧很稳,“你很强,特别强,但世界上有很多单靠实力解决不了的事情,比如你因为救小理子、被评定为诅咒师。当然,熟知你的人理解你,但更多的是对你不了解的人,他们口诛笔伐、用尽恶心的词语污蔑你,甚至举着正义旗帜对你出手。”
    五条悟脱口而出:“我不在乎。”
    “悟,我在乎,”夏油杰从床上爬起来,坐靠着床背,“悟,你看到了‘未来’我的叛逃,所以才有初次见面阻挠我成为术师,后来你离开高专,我以为你抛弃我们了,其实不是,你强行打断可能引发我叛逃的事件,一次又一次……你不希望我成为诅咒师,然后不得不杀死我。”
    五条悟没说话。
    “我和你一样受‘未来’影响,发现世界令人作呕的真相、看过烂橘子的恶臭与猴子的无耻,我回不去了,”夏油杰忽然问,“我可以抽支烟吗?”
    “……不可以。”
    “你真苛刻,”夏油杰笑了笑,“要是硝子在,肯定会主动递我。”
    五条悟踢了他脚,不轻不重的:“硝子那么好,你去找她去。”
    “开玩笑的,我没有随身带烟的习惯,”夏油杰继续说,“回到刚刚讲的关于‘未来’的论断,悟,那段记忆中的你,是真心实意的喜爱在高专任教的生活,你把学生们教得很好,你保护他们的模样,哪怕对我戒备,都美好得让人动容。”
    五条悟张了张嘴,但没吐出任何字句。
    夏油杰低低笑道:“悟,我要给你洗掉诅咒师身份。”
    即便在昏暗无光的室内,六眼也能映出他的模样,上扬嘴角带出的小褶,低敛眼睫下深沉的暮紫,暗藏危险又蛊惑人心的漩涡。
    五条悟声音不自觉的放轻:“这就是你说的‘为了我’?”
    他并不想听到肯定回答,会让他感觉束手束脚,被沉重的、难以摆脱的镣铐捆住,强行从道义上将他钉于“犯罪动机”。
    “是。”夏油杰说。
    五条悟不爽。
    “也不是。”
    五条悟额前碎发被拨开,似乎脑子里的想法也随之一览无余。
    “又说了悟不想听的话,”夏油杰又把碎雪般柔软发丝揉乱,把额头遮得严严实实,“我希望悟能自由自在选择想要的未来,而不是因不公正判决被限制。”
    发梢扫过眼皮有点扎,五条悟打掉他的手。
    夏油杰顺势抓住他的手,与之十指相扣:“我同样希望,高专与咒灵为战的大家,美美子菜菜子这类刚觉醒咒力的小孩,以及像小理子一样被迫‘牺牲’的人,不遭受欺凌排挤,不被站在道德舆论制高点要挟,不被‘自己人’埋伏捅刀……这就是我想要绝对话语权的原因。”
    “理想很美好……”五条悟犹豫要不要泼点现实的冰水混合物。
    夏油杰知晓他未尽的话,手下稍稍用力,将他注意力拉回到自己这:“悟,其实我来这是想寻求保护。”
    “哈?”
    夏油杰演绎出几分可怜:“我今天发现了一个研究所,主要研究人体改造、生物受肉相关,研究员已经让夜蛾老师全部控制起来了,但是研究所被烧了,官方播报为‘暴力团伙持械抢劫、瓦斯泄露爆炸、导致楼栋坍塌’。这件研究所的实际管理者是禅院〇〇,同时是主张你为诅咒师的烂橘子。”
    他抓住五条悟手往脸上蹭的样子像在撒娇:“我杀了他信赖的竹内,还捅破了他营私研究,老师让我照个地方躲着,我就来找你了。”
    五条悟倏地甩开他,爬起身:“这种事不早说?!起来,去禅院。”
    “现在很晚了,早点休息。”
    五条悟当即炸毛:“你是在责怪我刚才不听你解释?!你隐瞒多少事我都没怪你,你还和我闹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