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又掉头看皓祯,眼中遍是凄惶。“我错了!好不好?你不要带走我的崔姥姥……我
    不让你带走我的崔姥姥……”“好!”皓祯一摔头:“不带走也成,就地正法!马上动
    手!”
    一个大汉,立即取出一条白绫,迅速的缠在崔姥姥颈上。崔姥姥魂飞魄散,尖声狂叫:
    “公主……公主救命……”
    才叫了两句,那白绫已经收紧,崔姥姥不能呼吸了,眼珠都凸了出来,双手往脖子上乱
    抓乱扒,张着大嘴,喉中发出格格格的沙哑之声。公主的三魂六魄,全都飞了。眼见崔姥姥
    命已不保,她一个情急,就对皓祯跪了下去,崩溃的大哭起来。她的双手,死死抱着皓祯的
    脚,哭喊着说:
    “不可以!不可以啊!崔姥姥和我情如母女,比亲娘还亲呀!我给你跪下,我给你磕
    头,我不是公主,我没有身分地位,我只是个走投无路的女人,一个无法得到丈夫的爱,无
    法得到亲情温暖,不知所措的女人呀……我给你磕头!”她“嘣嘣嘣”的磕下头去:“我一
    无所有,只有崔姥姥,请你饶了她!请你发发好心,饶了她吧……”
    公主这样一下跪磕头,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那行刑的大汉也惊得松了手。崔姥姥立即跌
    坐在地上,又喘又咳。
    就在这不可开交的时候,王爷已带着雪如,气急败坏的赶来了。“老天!”王爷一看局
    面,就对皓祯大吼着说:“你闯入公主院中,动用私刑,无异于犯上作乱,你知不知道?赶
    快放人!”“在我们府里,动用私刑,早已司空见惯!”皓祯悲痛的抬眼看王爷:“小寇子
    挨打,阿克丹受罚,吟霜被公审,遭暗算……哪一件不是私刑?既然王府中已有此例,多一
    条、省一条命又有何妨?这崔氏我恨之入骨,今天势必要她偿命!”
    “皓祯!”王爷着急的喊:“你连我的话都不肯听了吗?”他大步上前,伸手紧握住皓
    祯的手腕,直视着皓祯的眼睛,他义正辞严,真切恳挚的说道:“吟霜受了委屈,孩子又平
    白失去,我知道你现在充满了不平,充满了愤恨。可是,这世上毕竟没有完人,你自己也有
    诸多不是之处!现在雨过天青,吟霜的身份地位,已经得到全家的认同,她的出身和名誉,
    也没有人再追究与怀疑,这对你来说,不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吗?你还这么年轻,今年做
    不成爹,还有明年呢!犯得着为此杀人,多添一段冤孽吗?”
    皓祯迎视着父亲,在王爷这样诚挚的目光,和这样真切的语气中软化了。他呆呆看着王
    爷,好半晌不言不语。然后,他掉回头来,直视着公主,哑声说:
    “看在阿玛的面子上,我今天放崔氏一马!但是,每一笔帐,我都还记着呢!你想清
    楚,阿玛已亲口说了,吟霜的身分地们,出身名誉,都已经得到全家的认同,你如果再造谣
    生事,我必定追究到底,誓不饶恕!你如果想回宫去,再参我一本,告我一状,也悉听尊
    便!反正富贵由天,生死有命,我什么都不在乎!”公主浑身颤抖着,满面泪痕,此时,但
    求崔姥姥不死,哪儿还敢急执?她拼命点着头说:梅花烙21/30
    “我不敢、不敢告状、不敢造谣,我、我、我什么都不敢了!”皓祯手一军,众大汉收
    剑撤兵。王爷长叹一声,对公主匆匆说了句:“一切到此为止,既往不咎,大家息事宁人
    吧!”
    然后,王爷,福晋,皓祯,带着众侍卫走了。
    公主一下子扑到崔姥姥身前,拼命去扯看见还绕着她脖子的白绫。崔姥姥惊魂未定,又
    咳又喘。公主不断撕扯着那条白绫,泪落如雨。嘴里,喃喃的,叽哩咕噜的,不停的说着:
    “我知道斗不过她,一定斗不过她,她不是人,是白狐,是白狐,一定是白狐……”
    18
    就这样,吟霜不是人,是“大仙”,是“白狐”的传言,就在府中沸沸腾腾的传开了。
    本来,这狐鬼之说,最容易引起人们的穿凿附会,也最容易被好事者散播传诵。何况,府中
    房舍众多,又各成院落,各有丫头仆佣太监侍卫们,人多口杂,你一句,我一句,众说纷
    纭,越传越烈。
    这种传言是压制不了的。于是,吟霜与皓祯也听到了,雪如和王爷也听到了。“我是白
    狐?我是来报恩的白狐?”吟霜惊愕的睁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说呢?我怎么可能是一只
    狐狸呢?”
    “其实,这种传言也有它的好处!”小寇子说:“大家谈起来的时候,都是好害怕好尊
    敬的样子,那丫头宫女房里,还有人悄悄画了白姨太的像,在那儿祭拜呢!所以,反正这传
    言对白姨太没有什么伤害,说不定还有保护作用,就让他们去说吧!”“白狐?”皓祯啼笑
    皆非,瞅着吟霜。“就因为常常穿白衣服,就变成狐狸了?”他笑着去看她的眉、去看她的
    眼。“让我看看有没有一点儿‘仙气’?”
    “如果我是白狐,”吟霜笑容一收,黯然的说:“我一定变成这么一点点大,”吟霜比
    了小小的两寸:“躲到你的袖子里,那么,你走到哪儿,都可以带着我。你陪皇上去承德狩
    猎,我也可以跟着你!”那正是九月初,每年秋猎的季节。皇上已经降旨,要王爷带着皓祯
    皓祥,一起随行。当然,这秋狩猎的队伍十分庞大,随行的还有其他王室子弟,和王公大
    臣。但,一家父子三人,都被征召的,硕亲王府仍是惟一仅有的!这是了不得的殊荣,换了
    任何人,都会兴奋不已。唯有浩祯,却愀然不乐,因为,此去少则十天,多则一月,把吟霜
    留在公主旁边,没有自己来守护,他真是千不放心,万不放心。虽然,雪如一叠连声说:
    “有我有我!你放心,好好去陪皇上,只要皇上欣赏你,这公主就拿你没奈何了!至于吟
    霜,我会拼了命来保护她的,我会像一个亲生的娘一样来保护她的!你去了,我会时时刻刻
    让她跟在我身边,寸步不离,看谁敢欺侮她!”
    “现在的公主,跟以前已经不一样了!”秦姥姥接口,对皓祯说:“自从你要杀崔姥姥
    以后,她整个人都变了样子,她一点也不凶了,一点气焰都没有了,我听小玉说,她吓得要
    死,她被‘白狐’的传言给吓坏了,听到‘白姨太’三个字就发抖,所以,她不会再来欺侮
    吟霜了!”
    “这样吧,我把阿克丹和小寇子留下来保护她!”皓祯仍是不放心的说。“不行不
    行!”吟霜坚持不肯。“我哪有那么娇弱,我在府里,有这么多人包围着,怎会有事呢?你
    出门在外,才需要有人照顾,小寇子和阿克丹跟你去!要不然,我也不放心!”
    最后,折衷办法,阿克丹跟了皓祯,小寇子留在府里。因为阿克丹脾气暴躁,常常成事
    不足,败事有余。小寇子反应快,能随机应变。于是,皓祯要启行了。
    虽然是小别,皓祯和吟霜仍然离愁百斛,依依不舍。整夜挑灯话别,说不尽的千言万
    语。至于公主房,却是冷冷落落,一片寂寥。公主也彻夜不眠,站在窗前,若有所待。但见
    满院秋风,簌簌瑟瑟。偌大的庭院,像一座死城。而那远处的静思山房,却彻夜灯明,如同
    白昼。这公主的失意与落寞,就真笔墨不能形容了。
    然后,皓祯、皓祥和王爷,都走了。
    府里的三个重量级男人一起离去,王府骤然清静了许多。吟霜每日拿着针线,到雪如房
    里来,静静的绡着皓祯的腰带,皓祯的钱包,皓祯的手帕……她的手那么巧,连皓祯的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