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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有人要跟你说话……”
    听筒显然被别人抢过去了。她立刻听到赵自耕那焦灼而渴切的声音:“佩吟?”眼泪立
    即往她眼眶里冲去,她咬紧牙关,怎么自己如此不争气呢?怎么听到他的声音就又整个软化
    了呢?她拚命吸著气,就答不出话来。“佩吟!”赵自耕一定有第六感,他凭本能也知道出
    了事,他那“命令化”的语气就又来了:“你在什么地方?我现在来接你!”“不不不!”
    她仓促的回答了,鼻子塞住了,声音短促而带著泪音。“我不想见你!”
    “佩吟?”他惊愕的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你爸说是我下午把你接走的,可是,我下
    午并没有来接你!是谁来接了你?为什么你不要见我?你整个下午和晚上到什么地方去
    了?……”天哪!他又开始“审讯证人”了。
    “自耕,”她打断了他。“我不能见你,我……我有许多事要想一想,我……我发生了
    一些事情……”她说得语无伦次,却相当固执:“我……需要一点时间来思想,所以……所
    以……我在短时间之内不想见你!”
    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然后,他的声音冷幽幽的响了起来:“我不懂,佩吟,我完全不
    了解你在说什么。”
    “我不要见你!”她低喊了起来:“给我一个星期,这个星期里不要来打扰我,我要彻
    底想一想我们的婚事,我要考虑,我……”“我知道下午来接你的是谁了!”赵自耕忽然
    说,声音冷峻而清晰。“哦?”她应了一声。“是——林维之,是吗?”他在问,声音更冷
    了,更涩了,夹带著尖锐的醋意和怒气:“是吗?是他从国外回来了?他离了婚?他又想重
    拾旧欢,是不是?”他的声音焦灼而恼怒,他那多疑的本性和“推理”的职业病又全犯了。
    “所以你今晚失约了,所以你要重新考虑了!所以你不要见我了……”
    她呆住了,怔住了,傻住了。完全没有想到,他会猜得如此离谱,如此荒谬!可是,立
    即,她的脑筋转了过来,她在他那尖锐的醋意和怒气中,竟获得某种报复的快感。原来,你
    也会吃醋!原来,你也有弱点!原来,你也会受伤。而且,如果他这样想,或者可以不来打
    扰她了!否则,他那么会说话,那么富有说服力,他一定会让她对苏慕莲的事不再追究。她
    想著,深抽了口冷气,她开始将错就错了:
    “你猜对了。”她幽幽的说:“是他回来了,所以,所以……我必须重新考虑我们的婚
    事……”
    “听著!”他在电话里怒吼了:“他曾经遗弃过你,他用情不专,他见异思迁……而
    你,居然还想要他吗?”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忽然觉得怒不可遏:
    “不许骂他!”她冷冰冰的说:“你并不比他好多少!难道你没有遗弃过任何女人?难
    道你就用情专一,从没有见异思迁过?”“哦!”他在咬牙切齿了。“他对你的影响力,原
    来还有这么大!仅仅一个下午,你已经开始否定我了!好!”他直截了当的说:“我给你时
    间!我不来打扰你!不止一个星期,随你要多久,在你再来找我之前,我决不再来找你!行
    了吗?”
    “喀啦”一声,他挂断了电话。
    她慢吞吞的回到座位上,继续喝著咖啡,用手捧著头,她觉得自己浑身瘫软如棉,一点
    力气都没有了。时间缓慢的流逝过去,夜更深了,客人们纷纷离去,咖啡馆要打烊了,她不
    能坐在这儿等天亮。长叹一声,她站起身来,付了帐,她离开了咖啡馆。总要回家的。家
    里,一定还有一场困扰在等待她。她真不知道该向父亲怎么解释这件事。可是,家,总是一
    个最后的归宿地。她忽然觉得好累好累,好疲倦好疲倦,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觉,什
    么都不要想。
    叫了一辆计程车,她回了家。
    到了家门口,她下了车,看著计程车开走了。她在门边的柱子上靠了靠,考虑著该如何
    告诉父亲。可是,她简直没有办法思想,她觉得头痛欲裂,用手按了按额角,她不能想了,
    打开皮包,她低头找房门钥匙,进去再说吧,明天再说吧!忽然间,黑暗中窜出一个人影,
    有只强而有力的手,把她的手腕紧紧的握住了。她吓了一大跳,惊惶的抬起头,她立刻接触
    到赵自耕的眼光。她张著嘴,不能呼吸,心脏在不规则的捶击著胸腔。他盯著她,街灯下,
    他脸色白得像蜡,嘴唇上毫无血色。她忽然感到某种心慌意乱的恐惧,她从没见过他这种脸
    色。“跟我来!”他简单的“命令著”。
    她挣扎了一下,但他手指像一把铁钳,他拖著她向巷口的转弯处走去,她疼得从齿缝中
    吸气,含泪说:
    “你弄痛了我,你答应不来打扰我!”
    “以后,不要轻易相信男人的‘答应’!”他简单的说,继续把她向前拉,于是,她发
    现他的车子原来藏在巷口转弯处的阴影里,怪不得她回来时没见到他的车。他是有意在这儿
    等她的了。
    打开车门,他把她摔进了车子。他从另一扇门进入驾驶座。其实,她很容易就可以开门
    跑走,但,她没有跑。她知道,如果她跑,他也会把她捉回来的。看样子,她必须面对他,
    她逃不掉,也避免不了,她疲倦的仰靠在坐垫上。非常不争气,她觉得眼泪滚出来了。她实
    在不愿意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流泪,她希望自己能潇洒一点,坦然一点,勇敢一点……可
    是,泪水硬是不争气的滚出来;弱者,你的名字是女人!他盯著她,在那电钟的微弱光线
    下,看到她的泪光闪烁。他伸手轻触她的面颊,似乎要证实那是不是泪水,她扭开头去,他
    仍然沾了一手的湿润。
    “你哭吗?”他问:“为什么?舍不得我吗?”
    她闭上眼睛,咬紧牙关。
    “你和旧情人缠绵了一个下午和晚上,现在,你在哭!”他冷哼著,愤怒显然在烧灼著
    他,他伸出手来,用手捏住她的下巴。“你是为我而哭,还是为他而哭?”
    她仍然闭著眼睛,一语不发。
    然后,蓦然间,她觉得他把她拉进了怀里,他的嘴唇就疯狂的盖在她的唇上了。她大
    惊,而且狂怒了。她咬紧牙齿,死不开口,一面,她用力推开他,打开车门,她想冲出去,
    他把她捉了回来,砰然一声又带上了车门。他用双手箍住她,把她的身子紧压在椅垫上。他
    们像两只角力的野兽,她毕竟斗不过他,被他压在那儿,她觉得不能喘气,而且,快要晕倒
    了。“你居然不愿意让我再吻你!”他喘著气说,似乎恨不得压碎她。“他吻过你了吗?”
    他怒声问。“你仍然爱著他,是不是?你始终爱著他,是不是?我只是一个候补,现在,正
    角儿登场,候补就该下台了,是不是?”他捏紧她的面颊,强迫她张开嘴:“说话!你答覆
    我!你休想让我等你考虑一个礼拜,你马上答覆我!说话……”金盏花29/37
    她真的不能呼吸了,而且,她已经气愤得快失去理智了,她全身疼痛,每根神经都在痉
    挛。
    她再也无力于挣扎,再也无力于思想,她大声吼了出来:
    “放开我!放开我!我根本没有见到林维之,你少自作聪明!下午,是苏慕南把我接走
    了,他带我去了一个地方,莲园!你该知道那个地方的!我见到了她,苏慕莲!我看到了你
    们的七彩莲池!”她抽气,冷汗和泪水在脸上交流,她用力呼吸,挣扎著说:“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