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头放下比对的两种材料，油嘴滑舌道：“姐，你真是我的姐，没了你这乐队和工作室都活不了……我这就马上订车票酒店。”
楚心荷摆摆手，见惯了寸头左右逢源八面玲珑的样子：“没什么，事成之后我也有钱拿，再说了，你们欠我的人情还少吗？”
“是是……”寸头刚在手机订好了车票，“承蒙心荷姐照顾这么多年，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停停停。”楚心荷打断他，“别谢了，年底红包给我多分点。”
寸头声音洪亮：“收到！”
林然和顾霖在工作室里待了一会儿就被林长渝召回。
“你们提前开学军训，正好可以早个两三天到b市看爷爷，”林长渝做好了打算，“你俩住小姑家，我在附近的酒店，到时候开学我也可以送你俩去学校。”
八月末的b市仍然炎热，从机场打车进了市内，林长渝带着他们进了大院的家属楼。
林雪等候在门口迎接：“来了？”
林然点点头，顾霖跟着林然问好。
林雪抬头看了一眼他，问道：“你们一个专业吗？”
“不是，”林然回答，“他文物修复的，我法学。”
填志愿那晚，林然思来想去，最终从财管金融和法学中选择了法学，想着以后还可以对付林海和那些野蛮的亲戚。
林雪点点头，从旁边的木柜里翻出点心和茶叶：“先吃点东西垫肚子，待会我们去接爷爷回来吃饭。”
林起岿住在大院附近的疗养院，林雪每天下班了会过去陪他好几个小时，碰到事情比较忙的时候，也尽量抽出时间待半个钟。
好在疗养院里其他的老头和老太太和他相处不错，林起岿适应良好，偶尔想念一下s城的风水和老袁家的花草。
到了疗养院，他们见到了爷爷。
林然忙上前，从护工手里接过轮椅把手：“爷爷，我来了。”
林起岿喜笑颜开，跟旁边的护工炫耀：“这是我孙孙，今年考进了b大。”
林然笑了笑：“您见到我就说这个啊？”
“这你就误会了，林老可惦记着你呐，天天跟我们这群护工以及护士小姐姐唠叨你有多乖多优秀。”护工打开保温杯递给林起岿，“我们都好奇这得是什么样的孙孙，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俊俏得不得了。”
林起岿也见着顾霖了，招手把顾霖喊到身边：“还有小顾，跟我孙孙一样优秀，得了我的真传。”
林雪笑了：“怎么得你真传了？”
林起岿哼哼两声：“我可没少给他我的注解和笔记。”
顾霖讨巧地说：“那我也是您的孙孙了？”
“对......”林起岿又拉过林然的手，把他们叠在一起，用另一只苍老的手在上面拍了拍，慈爱地看他们，“都是阿爷的好孙......”
看到林然，林起岿又想起之前的事情，连忙问林长渝：“林湖那小子现在怎么样了？”
护工识趣地离开，林长渝看了小姑一眼，林雪点点头，示意他但说无妨。
“二叔嗜赌，前段时间聚众赌博，被判了刑。”林长渝还是私心隐匿了些信息，比如判刑之后二叔家没有收入，经济困难，生活大不如从前，比如王雁君操劳过度，托着病体没法继续在a市生活，带着双胞胎儿子回了娘家......
“我就知道他迟早会闯祸......也是他该的，他们一家都不学点好。”林起岿叹了口气，也一直狠心不接收林湖和王雁君的联系。
林雪见他又要伤心，连忙开口：“想这些做什么？然然来看你你还不高兴？”
“高兴，我当然高兴了。”林起岿又重新笑起来，开始宽慰林然，“然然，那事儿不是你的错，别放心上，是爷爷的教育出了问题，才让他们不顾长辈的身份，不分顾青红皂白地污蔑人。”
林然笑道：“知道了，我没放心上。”
在顾霖的陪伴下，这小半年心境变化不是一点点，他也对这些情绪释怀了，若是以后亲爸和这些亲戚还找上门，他也有能力反击。
林然期许着能和顾霖一起走很长很远的路，不希望泥潭般的环境和情绪禁锢自己，导致他原地徘徊。
见过爷爷没几天后，他们也离开了小姑家前往学校。
长风扫过校园新生接待处，绿树浓荫下，两个少年拖着行李登记入学信息。
顾霖学院的人少，早早地登记完了在边上玩着手机等林然。
林然上身一件黑色短袖，耳边的黑曜石耳钉泛着微光，微长的头发下是白净的脖子，他低着头，指节分明的手正握着钢笔认真地填信息。
接待处的学姐一下见了两位打扮清爽又长得帅气的学弟，忙上前搭话。
“学弟，旁边那位也是咱们学院的吗？”墨卿卿拿着印有广告的小扇子，给自己扇了风后又给林然扇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