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织立刻收回手,低声哀嚎了一声后死死捂住脸,干脆自暴自弃地躲在织田作身后,企图自我催眠。
    织田作静静地看着他的妻子再次进入害羞过头的状态,不过像鸵鸟一样蠢蠢地试图用他挡在身前来逃避现实的做法也格外可爱。
    男人一直有些面瘫的脸上似乎眼中多了些笑意。
    即使有些短暂,依旧能从他任由妻子牵住他衣角配合着缓缓移动的温柔动作中,看出两人间亲密自然的态度。
    机场旅客不经意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被深深刺痛。
    可恶,为什么会这么酸,这么刺眼!这年头,登个机都要吃柠檬味狗粮吗,嘁!
    似乎感应到周围酸酸的气息,正在登机口排队的织田作顿了顿,把怀里沉浸在羞愤情绪中的妻子先送进登机口,接着自然地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某处时微不可查一滞。
    “您好乘客,登机请走这边。”登机口的服务人员提示道。
    “怎么了?”回过神的纱织有些好奇地看着停在外面的织田作。
    织田作收回目光,淡淡地摇了摇头: “没什么,只是看到了一位从前共事过的同事。”
    纱织: “要去打招呼吗?”
    “不用了,并不是十分相熟的关系,”他将登机牌交给服务人员顺利过了登机口,十分自然地牵住纱织的手: “走吧。”
    纱织悄悄瞥了眼两人十指紧扣的手,甜蜜地扬起嘴角不在询问: “嗯嗯”
    他们感情真好啊。
    直到这对恩爱甜蜜的夫妻消失在登机口,服务人员收回略微感叹羡慕目光,准备向下一位旅客服务时,差点被对方十分有威慑力的黑脸给吓坏。
    服务人员: “那个先,先生,请出示您的登机牌。”
    比机场女服务员似乎还矮一些的黑脸青年并没有难为对方,反而很配合地过了登机口,末了在接过撕掉一角的登机牌时还不忘随口致谢: “谢谢。”
    诶。。?
    服务员意外地看着那位一身黑衣黑帽黑披风,像是从事某种特殊行业的矮个子青年的离去背影,再次感叹起人不可貌相。
    面瘫的丈夫实际上十分温柔,看上去十分奇怪不好惹的人其实格外礼貌呢。
    丝毫不知道自己被感叹了什么中原中也神情冷漠地走过登机长廊,耳机里传来他厌恶的轻笑声。
    “是被织田作发现了吗,我们厉害的中也大人居然难得地不回话了,现在一定很紧张吧?”
    中也: “哈?!谁会紧张啊!”
    他蹙起眉,想起自己刚刚一瞬间对上的视线。
    明明是十分平静的眼神,却让人感觉到被危险的事物盯上,身体下意识就警惕起来。
    不过,应该是他的错觉吧?毕竟只是一刹那的视线交错,并没有杀气存在。
    但是织田作之助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像是在曾经听说过一般…
    还有那个叫做纱织的女人也只是陷入甜蜜恋爱的笨蛋,浑身全是破绽,一点也不像BOSS下达任务时提醒他的那般,是个需要注意小心的存在。
    这样一对平凡的傻瓜夫妻,到底有什么必要让他来负责护送?再说了…
    “再说了中也吃狗粮应该吃很的饱了吧?出动港口Mafia最强的力量去护送一对夫妻还真是大材小用呢,不过应该夸奖森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吗。”
    心里的所想被曾经的搭档随口点出,再怎么不爽橘发的干部还是忍住了把登机走廊踩出几个深坑的举动。
    中也: “嘁,谁吃狗粮啊!你这家伙才是狗!”
    “再说了我的任务,关你什么事啊!为什么我非要和你通话不可啊?特务科的那个家伙也在不是吗?让他给我传消息就好了。”
    耳机那头被明显厌恶的男人似乎低笑了下,依旧毫不在意地缓缓道: “诶中也这么说我就很伤心了,明明比起安吾我更熟悉你不是吗?虽然我也不想了那么解你的。”
    “嘁!”
    在远离东京的另一片蔚蓝的海湾之中,一艘巨大的货轮停靠在港口,无人运输机和起重机正在进行卸货工作。
    随着一块用灰色塑料布盖住的巨大方形物体从集装箱中运出,歇息在港口的海鸥随着狂风展翅飞翔,清脆鸣叫的声音响彻在整块海港上空。
    “至于为什么和你通话的是我,以及我会在这里的原因…”太宰治笑眯眯地歪了歪头,鸢色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那艘在停泊在蔚蓝海面上的巨大白色货轮。
    “不过是侦探社被军警拜托了,而且我也只是想亲眼看看这场被‘精心策划’的盛大的狂欢会迎来怎样的结束罢了。”
    精心策划吗?
    之前被一中原中也提及,站在太宰治身侧的坂口安吾顿了顿,朝着太宰目光注视的方向望去。
    一群穿着黑金色长袍面戴兔子面具的人从船尾无声出现。
    不远处黑色的西装暴徒手握冲锋枪朝海湾靠近,漆黑的金属枪械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冰冷刺眼的白光。
    坂口安吾清楚,就在距离这港口的另一条街外,还有属于军警的武装防暴部队正蓄势待发。
    正如太宰所说,这的确是一场盛大的狂欢。
    狂欢宴的对象正是得罪了港口黑手党从他们眼皮底下偷走武器库的家伙,以及袭击学园都市,威胁社会安全让军警敌对的对象,窃走石板惹怒王权者们的小偷。
    不论是‘无色之王’还是盗走石板的犯罪同伙,所有犯下的罪行将毫无遮掩的暴露在这片蔚蓝海域和清朗蓝天之下,接受残酷的制裁。
    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看着平静的海面,突然说道: “太宰你说那个家伙会知道…”
    太宰治侧眸淡淡地望向安吾。
    他视线中那位被称为的特务科最年轻有为的探员眉头紧蹙。过去曾在喝酒时,被他和织田作吐槽过像儿童魔法电影男主角眼镜镜片后的双眼,有过片刻纠结。
    终于,安吾还是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算了,我还真是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其实就算知道了,恐怕也不会改变什么吧?”
    就像查看过石板丢失事件与大霸星祭事件全部经过的资料的他,至今也不明白为什么那天戒备森严的学园都市会被轻易入侵?
    为什么守护了近一个世纪德累斯顿石板的御柱塔,会被一位科研人员的内应以及普通犯罪盗走石板?
    不仅学院理事会的人没有动静,那位高塔之上的黄金之王,也只是安静地放任一切的发生,事后才出来稳定局面。
    以及非时院不知在何时与横滨港口黑手党达成交易,出现今天三方审判的盛大局面。
    还有太多太多的问题,这一件件看似有理可寻的事件,追根求源都指向同一个近乎不可能的理由。
    只是在命运的注视下,一切都碰巧发生了。
    太宰治随口: “嘛,不过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太深究了,也许答案其实是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结局呢。比如为了爱着的人改变整个世界的命运之类的…”
    足以改变世界命运的能力?别开玩笑了,况且这样的能力说出去谁会信…
    等等?
    安吾猛地扭头看向太宰: “你是说真的吗?”
    太宰治顿了顿,看见安吾略微思索后露出惊疑不定的目光,他扬起唇角抱住肚子大笑起来: “噗,哈哈哈哈哈,我当然是开玩笑的,不过安吾你居然真的信了?虽然我现在还是很讨厌你,但是用愚蠢来取悦我的方法是行不通的。”
    安吾: “…。”
    在青年冷酷地瞪视下,太宰治直起身子擦掉眼角笑出的泪水,十分诚恳地说道: “我劝你还是不要那么天真的好?可是会职场晋升无望的哦?”
    “…住口!”
    真惨。
    听着耳机那边的对话,再次感受了一遍太宰强大的气人功夫的中也无语地准备挂断通话: “无聊的对话,我上飞机了,希望以后再也不用听到你的声音。”
    最好快点自杀成功少来祸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