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我为夫君广纳妾 > 第 61 章
    外头的阳光越发灿烂。

    陆轻聍却精神萎靡地躺在床上,想起昨日自己央求迟景墨真正教她骑马时,迟景墨那个一言难尽的眼神,陆轻聍就极为后悔。她当时怎么就看不懂迟景墨那个眼神下的深意,怎么就觉得迟景墨当时是瞧不起她,怎么就有那个胆子敢仗着自己天赋极高,还没学会就夸下海口敢同迟景墨比赛马。

    腰背骨头里的酸痛,以及大腿内侧敷了药传来的麻痒通通令她后悔不已。

    “郡主,近几日各家夫人们的邀约奴婢都已经安排人婉拒了,您可以在家里好好休息了。”袅袅端着早膳走了进来。

    陆轻聍松开了紧拧的眉头。这可能是昨日回府到现在,她因骑马受伤后听到的最值得欣慰的消息了。虽然等她伤好后,这邀约的帖子会如雪花般递来,但她仍为这一时的错过感到窃喜。如果大腿内侧不受伤就更好了,她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娇嫩的肌肤。

    她因性子活泼,爱玩爱闹,从孩童起就格外容易受伤。人家摔了一跤最多就是磨破了点皮,连血都不见几滴,而她若是摔了一跤,那可是严重地仿佛掉了一块肉一般。长大后鲜少受伤,她差点都忘了自己这一身娇贵的皮肤。不过谁能想到她竟然会因为骑马磨伤了自己,并且一受伤就是两次。明明去年赶往北海时,她也曾因为骑马磨破了腿,但她永远都是好了就忘的德行,否则昨日别说央求骑马了,她根本就不会答应迟景墨出门。

    不过真的体验过自己骑马后,她才懂得为啥爹爹经常兴致一起,总爱拉着他最喜欢的那匹马出去跑两圈再回来。骑着马逆着风前行,仿佛一切烦恼都不存在了,满心满眼都想着再快一些,更快一些。

    不然她也不会在骑马中,忽略大腿内侧的刺痛,导致昨晚下马都是被迟景墨抱着下来的。

    陆轻聍脸上一红。奇怪自己最近怎么老是无缘无故想到迟景墨。

    袅袅将矮桌架到榻上,边摆早膳边道“郡主,这可是姑爷昨夜特地吩咐厨房今早给您煮的鱼片粥,您快试试。”

    陆轻聍好奇地看着桌上的鱼片粥,她拿着汤匙舀了舀,一股勾人的香味随着搅动扑面而来,“怎么想着煮鱼片粥”

    “郡主,您忘了吗”袅袅将一侧的瓷瓶收拾好。

    “嗯”陆轻聍更是疑惑,她偏头看向袅袅。

    “昨日用膳时,您可是嘟囔了一句许久没吃鱼片粥了。”

    陆轻聍愣了下,“你是说”

    “郡主,奴婢可什么都没说。”

    袅袅将瓷瓶收走,房间中只剩下了陆轻聍。

    碗里的鱼片粥绵滑浓稠,陆轻聍吃了一口,鱼香浓郁、清淡爽口,虽然同南宁的味道略有些不同,但却有着淡淡的清甜。

    陆轻聍不知为何又想起昨日她无法下马时,迟景墨眼中闪过的自责。她当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现在却是笃定极了迟景墨一定喜欢她

    一股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欣喜涌上心头,连身上的骨头都仿佛松快了许多。

    鞭炮声炸响了宁静的街道,外头传来欢天喜地的声响。

    陆轻聍因着身子骨还不爽利,被迟景墨拘在了这偌大的将军府,整天不是吃就是睡,美其名曰休养。她捏了捏肚子上冒出来的堆堆肉,看向袅袅的脸上满是震惊,“袅袅,我竟然胖了。”

    袅袅险些笑出声来,幸好刚刚堪堪咬住了舌尖,忍下了唇边那抹笑,否则这会郡主可要跳脚了。

    “郡主,您身子瘦弱,一去北海就瘦了许多,回来后这几天好容易才养出些肉来,怎么会胖。您摸摸您的下巴,这会可还是尖的呢,”

    陆轻聍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被挤出来的肉堆堆,又伸手摸摸自己的脸颊,下巴尖尖,果然不像发胖的样子。她怀疑地扫视了袅袅一眼,见其一本正经,内心已是信了八分,“我就说嘛,本郡主怎么可能会胖。”说着拿起桌上的奶酥,心满意足地轻咬了一口。

    噫,好吃。

    安宁郡主这几日果真养出了不少肉来,只是原先胖乎乎的脸颊,肉一掉便怎么都养不起来了,倒是那腰身袅袅视线一扫,倾在桌上的腰身丰腴了不少,却依旧曼妙。眼角瞥见一道身影朝这里走来,袅袅赶紧转身行礼,“姑爷。”

    陆轻聍闻言,叼着奶酥微微偏头,额上落下一只手掌,揉了揉她的发间。

    “怎么在这里”迟景墨看着陆轻聍一副茫然的表情,仿佛刚被叫醒的小奶猫,忍不住又揉了两下。

    殿试刚结束,他便急着往府里赶,见陆轻聍还在府内,胸口的那股子急躁才悄然散去。外头锣鼓喧天,院里却温馨宁静,仿佛是两个世界。

    “你说什么呢,不是你不让我出去的嘛。”陆轻聍一掌拍开头上的大手,将露在嘴巴外的奶酥一口咬进了嘴里,声音含糊。

    迟景墨笑了笑,眼前这人记仇得很,他怎么就会觉得这人会迈进锣鼓喧天的世界中,和那个已经被宣判“死刑”的人在一起呢。

    “诶,这奶酥挺好吃的,你要试试嘛”陆轻聍指间小心翼翼捏着一块奶酥,递到迟景墨

    面前。她总觉得今天的迟景墨格外的奇怪,她的第六感竟让她不要轻易招惹。两人相对无言,她便拿着点心小心讨好。

    指尖突然感到濡湿。陆轻聍垂眸,迟景墨竟然低头将那块奶酥一口咬了去,舌尖还碰到了她的指尖。她猛地一缩,将那手背到身后,内心慌乱极了,连嘴里的奶酥都忘了咬。

    奶香味的酥饼在唇齿间化开。对面的迟景墨嘴巴张合朝着她说了什么,她也听不见了。只见迟景墨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抹了下她的唇边,转身离去。

    她突然回神,伸手捂住了嘴巴,又想起触碰到那人舌头的指尖,慌乱挪开。她看着迟景墨离去的背景,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这这这,这到底是怎么了

    今日的迟景墨怎的这样让人心悸

    三月十七。

    都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陆轻聍被各位夫人围在中间,走在桃花飘落的小道上,僵硬地保持着唇角的微笑。

    她身子骨的酸痛这两日才刚刚消失,大腿的肌肤也好了许多,这才拉着袅袅偷偷出来玩。

    “安宁郡主,要我说还是御史京郊别院的那些桃花开得更好些。那些可都是极品碧桃,可不是这郊外随意生长的桃花可以相比的。”

    “哦,是吗。”陆轻聍根本没有细听夫人们都在说些什么,她随意敷衍道。

    迟景墨这几日不知道在忙什么,自从那日在后院中惹得她满脸通红后,便不见了身影。

    清新的空气中时不时飘来各种香粉的味道。陆轻聍屏息,沿着来时的路回去。也不知道这些夫人到底是从哪里得知她的行程。她今日可是就带了袅袅出门,谁都不知道,怎么在这都能被这群夫人们找到。还是她今日运气不佳,竟然同这群夫人们撞到了一起。

    “说到碧桃。你们知道今年那榜眼作的诗吗”

    “你是说那个顾什么来着”

    “顾衍”有人答道。

    陆轻聍脚步一顿,偏了偏头。

    提起话题的人还以为自己吸引来了郡主的注意,继续说道“对啊,就是他,年前同连笙儿定亲的那个。”

    连笙儿是京中才女,她的名字各位夫人就没有没听过的。何况连老又天天以当今圣上救命恩人一事与各位老爷们来往,谁见着他们父女两人不是礼让三分,都怕得罪这连老口中未来的娘娘。可谁知道,这连笙儿娘娘的位置没坐上,倒是与这榜眼提前定了亲。

    “要说这顾衍可是书香门第出身,这天下学子,哪一位没有上过顾氏学堂。”

    “你说他是顾氏学堂的”

    “那可不是。”

    “既然如此,这顾衍拿到状元不是简简单单吗”

    “说起这个就太可惜了。听说那顾衍前几日出了点事,殿试上便发挥失常了,这不就与状元郎擦肩而过。不过这状元郎虽不是顾家出身,也是顾氏学堂出来的学子,听说同那顾衍还是同窗,叫什么曹承。”

    曹承是他。他竟然考上状元了。

    陆轻聍还记得那个略有些腼腆的书生。

    “郡主,听说这状元和榜眼祖籍南宁,不知道您认不认识”那人突然转头看向陆轻聍问道。

    “见过几面,不熟。”

    那人本欲从状元或榜眼身上打开与陆轻聍的话匣子,没想到安宁郡主反应平平。她只得收回话题,又聊到了这桃花的种类来。

    周围的夫人一聊起花,你一句我一句,停都停不下来。陆轻聍脑袋又开始“嗡嗡嗡”作响,她脚步加快,恨不得立刻离开这片桃花源,管它是什么碧桃,红桃,她这会只想躺在将军府院子中那棵桃树下,安安静静小憩一会。

    耳边突然听见“咻”的一声轻响,陆轻聍只觉得胸口一痛,接着便是接二连三的尖叫,一边被夫人们挤出去的袅袅看着这边脸色惊恐,嘴巴张合,疯了似的往她这边挤。

    陆轻聍低头一看,左胸感到疼痛的地方此刻正插着一支箭,有鲜血从箭头蜿蜒留下。她抬起头努力朝着袅袅扯出一个笑,便觉身子酸软,眼前有几道黑影闪过,眼睛一闭,再无意识。

    陆轻聍从来没有想过,在北海时她担惊受怕,怕自己不幸受伤,再无机会活着回到上京,再无机会见着疼爱她的父母。可最后,她全须全尾回到了上京,却在最安全的上京城遭到了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刺杀。

    将军府。

    府邸中的下人们来回奔跑忙活,却是半点声音都不敢出,视线频频投向将军与夫人卧房的方向。

    房间中,陆轻聍毫无声息地躺在床上。迟景墨坐在床边,盯着床上的人,看着脸色苍白的陆轻聍,觉得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就流尽了。除了幼时父母双亡,他再没有体会过那股害怕失去的恐惧。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明明已经安排了暗卫时刻护着,陆轻聍依然受了伤,此刻正躺在他的面前,而他却毫无办法。

    他刚刚收到消息时便派秦易去宫中请御医了,这御医怎么这么久还没来。他站起身,看向门口的方向。

    床上的人轻咛了一声。他又急急忙忙靠近,伸手握住了陆轻聍的手。

    入手的手掌因失血过多,格外冰凉,他暗自运功,将手心的手掌握得暖乎乎的。仿佛只有这样,胸口无处安放的心脏才会好受许多。

    “袅袅,去看看秦易把御医带来了没有。”

    袅袅应声,匆忙跑出后院。

    外头拥挤着各家跟来的夫人。安宁郡主是同她们在一起时出事的,这会不确定人没事,她们一个也不敢离开。有一位夫人突然想起自己前段时间遇到的神医,她喊来小厮回府将那女神医喊来。

    虽说将军已经派人去喊御医,但是安宁郡主怎么说都是女人,这伤口还是让女神医处理更好些。

    “将军,刺史夫人带来了府上的女神医,她问是否能让女神医为夫人治伤”小厮敲门上前道。

    “多谢,不必。”

    迟景墨说得简洁,小厮却是一下子就明白了迟景墨的意思,应声退下。

    房里袅袅目露惊讶,她本想开口挽留,秦易很快就拎着御医赶了过来。

    御医是去年给郡主看过病的黄老。

    黄老这回也不嫌弃秦易粗鲁,他一落地晃了晃,就赶到了床边。在路上的时候他已经听秦易说了,安宁郡主遇刺中了箭,那箭射在了左胸,情况危急。

    迟景墨见着黄老过来,将床边的位置马上让了出来。

    黄老把了脉,又看了看伤口的位置,箭头还未取下,他面色严肃,转过身道“将军麻烦将夫人的衣衫掀开,看看箭究竟射到什么位置,是否伤及要害。”

    迟景墨闻言,愣了愣。他关心则乱,一时竟忘了看看伤口的位置。他看向床上的人,两人虽是夫妻,却一直都是明面上的假夫妻,这会他不顾男女有别,上前一把拉开了陆轻聍的衣襟。陆轻聍皮肤很白,颈间的黑绳随着他的动作露了出来,衬得皮肤更白。她受了伤,本就白皙的肌肤更是呈现出冷白色,毫无血色,仿佛没有了生机。迟景墨视线落在陆轻聍颈边,见着那块皮肤还在微微跳动,才用力闭了闭眼,接过袅袅递来的剪子,小心翼翼将伤口附近的衣服剪开,渐渐露出了箭头所在的位置。

    箭头边上,一块白玉牌正卡在箭头边上。迟景墨微微松了口气。幸好有这块玉牌,箭头射中时被玉牌挡了一下,偏了偏,射在了胸口偏上的位置,不是要害。

    “不是要害。”迟景墨答道,并将位置一并告诉了黄老。

    “不是要害便好,你将布巾压着伤口的位置,径直将箭拔出。老夫刚刚把了脉,这小丫头流了许多血,气色不足,你得赶紧将箭头拔掉止血。”

    迟景墨应了一声。他伸手去将那白玉牌挪开,却不知道碰到了哪里,那块他研究了许久的鲁班锁突然分成了许多小块,并在其中露出了一张卷成卷的纸条。迟景墨眉头一皱,他将东西一笼,径直收到怀里,拿着干净的布丁压住伤口,深呼吸一口气,快速将箭头拔出。

    他眼神扫过箭头的颜色,血液鲜红,不像有毒的样子,提到喉咙口的心又下落了一半。

    “啪嗒”一声,是箭头落在木盘里的声音。

    黄老没有听到迟景墨说话,便知伤口处理得很好,他也跟着松了口气。

    袅袅换了水回来,又递药又递纱布,直到迟景墨将伤口包扎好,盖上被子,放下帷幔,黄老才又一次转过身来为陆轻聍把脉。

    袅袅跟着黄老抓药去了。

    迟景墨将陆轻聍的额发顺到耳后。虽然他知道未伤及要害,不是什么大事,但是直到听到黄老说了句“无事”,他的心才是真的落回原处。

    这个人这么怕疼,不知道醒来后会怎样难受。

    他瞧着陆轻聍苍白的嘴唇,微微低头。

    “姑爷,药抓回来了,我让海子去熬药了。”袅袅突然发声。

    迟景墨刚碰到陆轻聍的唇珠就直起了身。他掀开帘幔,一本正经地嘱咐了袅袅几句后才离开。若是有人注意,便会发现迟景墨耳后的薄红格外显眼。

    前厅的各家夫人们听说无事,均是松了一口气,各自回家。颜言没有发挥作用,跟着刺史夫人回府。她表面笑得冷漠清高,袖下的拳头却攥紧,连后槽牙都咬得紧紧的,颊边崩出一道痕迹,才没有在将军府里暴露自己的身份。

    人群散去,将军府很快地冷清下来。

    书房里。

    迟景墨站在桌旁,桌上是散成一堆的玉块,手里拿着白玉牌里掉出的纸条,待看清上面的东西时,他垂眸沉思了许久,看了眼宫中的方向,重新将纸条塞回了玉牌中。,,,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