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醉不归？”旁边赵文诚正跟女朋友商量去哪玩，毕竟好不容易的假期。
孙少少哼了声, “我订票回家了，明天中午的，飞机上补觉，回家再狠狠的睡个三天三夜。”
“那你的假期就没了。”付云补刀，“全部假期加起来不到半个月, 还有腾出时间去拍广告。”
前面打打闹闹，后面苏西故岿然不动, 抱着胳膊闭着眼打瞌睡。
裴叙坐在他旁边, 拿出手机打开了微信, 一个个回复好友祝贺，有选手、有同学, 还有那些退役的人。
一条条回复之后，才点开日历，点开八月二十五。
日期当天的重要事件，写着苏西故的生日。
“拍广告的时间确定了吗？”
裴叙忽然抬头问了句。
前面郑盛还在跟饭店那边联系，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听到后忙里抽空回了句。
“定了，下周四出发，然后再下周三回基地。”
“今天周日诶。”孙少少看了一眼手机，“那我明天回去，周日就得回来？我能申请直接飞去目的地吗？”
郑盛开玩笑说：“可以是可以，不过不报销机票了。”
“那我还是回来吧。”孙少少一脸郁闷，“虽然有奖金了，但是——”
他可是要攒钱买房的人。
“去工作地方的话，报销。”
“太好了，又节约一笔钱！”
苏西故的生日在下周六，看来是得在工作的地方过了。
裴叙看了一眼身边睡着的苏西故，关上手机前回了杨娟发来的消息，才把手机放回衣服口袋。
【有时间就带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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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包房，场面立即失控，比他们先到一步的其余人站在门口，他们一进去，立即被彩带糊了一脸。
苏西故迷迷瞪瞪睁开眼，倒是没脾气，伸手从蓬松的头发上把彩带扒拉下来。
眨了几下眼，甩了甩头。
像刚洗完澡的小猫。
这一幕落入裴叙眼里，他笑着伸手帮苏西故拿掉彩带，“这样甩头，能甩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猫变的。”
苏西故抬起眼，大脑清醒，“甩不掉又不影响。”
“敢情你这是走个过场？”裴叙摊开手，一堆彩带躺在他手心，“还有不少，不过估计一会儿还有惊喜，就这样吧。”
“你头发里也不少。”苏西故回嘴，走到圆桌旁坐下，眼睛扫着桌上的菜，想着先从哪一个下手。
从比赛到现在，接近晚上八点，已经过饭点了。
“倒满倒满！”
“这不得来碰个杯！今天第一把比赛可是吓死我了！”
“不说那些，都把杯子举起来，这一杯都得喝！”
才上饭桌，就像喝了半斤似的。
苏西故举起杯子，眼里露出很浅的笑意，第一个伸出手，“为了冠军。”
他声音还带着一些少年气，每一个字都很脆，像是山间泉水，凌冽中带着几乎透明的澄净。
微微睁圆的眼睛，少了平时的锋芒外露，显露出几分可爱。
郑盛一怔，下意识看向旁边裴叙，如鲠在喉地举起杯。
得了，还指望作为队长的人做个表率，奈何人家眼里只有苏西故，压根没有他这个教练。
“庆——”
“为了冠军，更为了WNC，SKU生而无畏，为荣耀为战。”裴叙忽然开口，“这个赛季，大家都辛苦了。”
郑盛：“。”
勉强还算负责，这个队长。
其他人嘿嘿笑起来，拿起手里的杯子，高高举起来，围着桌子一圈，杯壁碰到一起，发出清脆声响。
“SKU！世界第一！”
异口同声地口号喊出，欢呼之后，大家尽兴的一饮而尽。
世界第一，那才是他们的目标。
苏西故坐下，手边的杯子里又倒满了酒，但他一口没碰，主要原因是想起了之前喝醉的事。
第二天头会很疼，他还是多吃一点。
“哇！你们不知道，我有多痛苦，我练索娅都要练吐了！”
“我感觉我都要死掉了，第一把输的时候，我冷汗直冒，万一真的输了，那怎么办？”
“我可真是一个大心脏，居然一点没多想，主要是根本不敢想。”
“这个赛季我起早贪黑，明天谁都别管我，我要睡一觉！”
“教练，下回别那么凶了，我真的要阴影了。”
“我在峡谷都要吐了。”
“谁起早贪黑了？你们那是日夜颠倒。”
“小苏还毒舌啊，比赛前和我练，还说我菜。”
菜还没上完，外卖还没全部到，才上桌不到二十分钟，一桌子十几个人，全都喝得开始说大话。
苏西故咬着手里的卤鸡翅，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抬了一下眼睛，发现是赵文诚。
眯起眼回忆了下。
他有那么说吗？明明说的是谢嘉言。
“还要吃什么？”
正在回忆的苏西故，乍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话，扭头看去，“螃蟹。”
“你还真是通风套餐爱好者。”裴叙转了一下桌子，“喝点别的？”
苏西故咽下嘴里的东西，擦了一下手，“你打算退役之后做服务员？”
裴叙：“。”
行，还是苏西故。
怎么相处着相处着，又倒回去了。
“那你得赏脸经常来，不要你小费。”裴叙给他把螃蟹放碗里，“是怕你吃东西噎着。”
“我又不是小孩。”苏西故抿抿唇，眼睛转了圈，在找开螃蟹的工具。
“那倒是，小孩也没你这样的，夹菜还得别人帮忙。”裴叙伸手拿过钳子，“后天和我一块回家吃饭？”
苏西故：“？”
好突然的一个邀请。
“不要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今天不是电话里说了吗？”裴叙抬眼看他，“这就忘了？”
“这个记性，可跟我打不了平手。”
苏西故觉得裴叙在给自己挖坑，他还没有办法选择，只能往前走掉进去。
突然有点手痒。
想挠点什么东西。
“诚哥他们不去吗？”苏西故看着碗里的蟹肉，明白了什么叫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人家有女朋友要陪。”裴叙失笑，“你想拆散人家姻缘？”
耳边传来赵文诚抱着郑盛哭诉自己差点没对象的事，说能不能拍广告的时候带家属，他自费。
十分应景的背景音，让苏西故接不下话。
“那少少和Win哥呢？”
苏西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只是跟随心思这么说了。
“少少明天回家，Win也要回家。”
“那郑哥——”
“你在怕什么？”
裴叙打断苏西故的话，转过头直视着他，深邃的眼底情绪流淌，丝毫没有掩饰或者隐瞒。
然而过于坦荡的情绪，却让苏西故突然间无所适从，浑身不自在。
他仿佛一个外来者，猛然闯入了裴叙的世界，没办法挣脱，沉溺着，狠不下心挣扎。
“我才没有怕。”苏西故拿起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口，“人多热闹。”
“那就和我一起回去，不然我妈还以为我在队里人缘不好。”裴叙微微叹了口气，觉得苏西故现在很像蜗牛。
他怀疑是不是自己以前的态度有问题，不然苏西故怎么会理解岔了。
难道他以前表现得完全不像会喜欢人的样子？
还是说苏西故认为他们俩就是最好的搭档，仅此而已。
苏西故：“。”
“你人缘是挺差的。”
“？”
“所以后天什么时候去？”
裴叙一怔，然后笑起来。
嘴硬的样子还挺可爱。
苏西故躲开裴叙的眼神，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
还挺好喝，酸酸甜甜，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饮料，可以买回基地——
噢，不是饮料，是酒。
苏西故盯着杯子，悄悄舔了一下唇角，果然尝到了很淡的酒味。
扭头看向旁边的裴叙，“这酒度数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