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西故坐在甲板上, 手里拿着鱼竿, 专注地盯着海面。这会儿风平浪静的, 看不出半点有鲸出没的样子。
就鲸那个大块头, 如果在附近的话，怎么都能发现了。
裴叙坐在他旁边，手里也握着钓竿，忍不住朝他看去, 问道：“有收获了吗？”
苏西故扭头看他，翻了个白眼，并不是很想搭理，“才刚开始一会儿, 没那么快。”
钓鱼考验的是耐心、耐力，主打一个坐得住，才能钓得上来大鱼。
他多在这里待会儿，有足够的耐心，肯定够了。
所以, 鱼什么时候上钩？
“这附近真的有鱼？”
不到三分钟，苏西故回头看向裴叙, 忍不住问了句。
裴叙收回盯着海面的目光, 对上苏西故一本正经的求知眼神, 实在不想打破他的美好幻想。
钓鱼佬从不空军，但钓上来的不一定是鱼。
“海里没有鱼哪里有？不过也有可能是船开来, 附近的鱼群暂时散了。”裴叙换了一个委婉的说法。
闻言苏西故若有所思地想了会儿，觉得裴叙说的话有道理，船开过来这么大的动静，鱼跑了也正常。
但是海里的鱼，也这么容易被吓到吗？
他还以为海里的鱼，都是见到人和船不怕的。
“那再等会儿吧。”苏西故一点不介意地回答，不都说要做猎人就要有耐心，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反正出海他又不能做别的事，多花点时间海钓就行了。
两人静静坐着，大部分时间是苏西故闭着眼睛在休息，小部分的时间是裴叙在跟苏西故说话。
这趟回去就要进入到WNC赛前最紧张的训练，大概率不会有时间出门，更别说是这么长的假期，所有时间都会被训练占满。
难得的悠闲时光，这么坐着什么话都不说也是好的。
船老板那边安排好了船员，走到后舱甲板上，给他们递了点吃的，“鱼干，你们吃吗？”
苏西故缩在椅子上，都快睡着了，听到话抬起头，“吃。”
裴叙失笑，人是睡着了，但客气是一点都不会客气的。
船老板年纪四十多，是海岛本土人典型的长相，长期紫外线曝晒下，皮肤偏黑，个子不高偏瘦。
“谢谢。”苏西故接过鱼干，尝了一口，比外面买的好吃多了。
裴叙也拿了几根，刚咬下去，旁边忽然传来苏西故的惊呼声，跟着几根鱼干就塞到了他手里。诧异看去，苏西故正手忙脚乱地拿杆子。
“有鱼上钩了！”
苏西故惊喜地喊了一声，用力拽着杆子，“鱼有点大，好沉。”
“等着，哥来帮你。”裴叙把鱼干往口袋里放，站在苏西故旁边伸手去帮他拽住杆，“这鱼能有多大，我看看，怎么——”
刚拽住杆，就感觉到一股力道在把他们往外拽。
船老板也愣了愣，过来帮着他们一块拉住鱼竿，“哎哟，你们这小伙子厉害了，这条鱼上来肯定大，煮一顿十个人都不定吃得完。”
苏西故一听，眼睛都亮了。
他是第一次海钓，没想到一开张就钓了一条大的上来。
收杆的同时往旁边瞄了一眼，眼神里都是对裴叙的挑衅，像是在说“你看我比你先钓上来”。
裴叙若有所感，“厉害了，第一次就钓上来这么大的。”
“就是就是，新手保护期也没见几个能钓上来这么大的，更何况是海钓。”船老板跟着乐了，主打一个鼓励。
苏西故嘴角不自觉上扬，兴奋得不行。
这可是第一次海钓，第一次！
回头可以跟其他人吹了一年。
杆收上来，一条大石斑鱼跟着鱼线一块被拉到甲板上，几乎快有半米长，在甲板上扑腾着。
苏西故凑到旁边，没有敢伸手去拿，眼睛睁圆，好奇地看着。
平时吃了不少鱼，这还是第一次在水族馆之外的地方看到这么大一条鱼。
船老板什么鱼没见过，连小型鲨鱼都钓上来过，有时候出海还能遇到海豹、海狮之类的，不过这条石斑鱼的确大。
他两只手抱起来，往苏西故和裴叙面前凑了凑，“要不要拍个照纪念？”
苏西故点点头，看见裴叙想走开，伸手一拽，直接把人拽到了自己面前，“你走什么，一起拍。”
裴叙：“？”
苏西故目不斜视，和船老板一块抱着鱼，对着镜头说：“鱼是一起拉上来的，你也有份。”
裴叙一怔，然后笑了。
把软话硬说，也是一种本事。
“那是。”裴叙顺着话说了句，抬手搭在苏西故肩上，另一只手比了个大拇指，微微倾身，动作自然亲密。
拍照结束，苏西故把鱼给了船老板，擦了擦手臂，还没坐下，就听得前面传来声音。
“鲸鱼！是鲸！”
哪怕是出海多次，但在海里见到鲸，对于他们来说也不会觉得平平无奇，大概是因为有鲸的地方一定会有大量的鱼群，而是鲸群出现的地方，意味着鲨鱼会避而远之。
苏西故站起来，趴在栏杆往外看，视线在海面搜索一圈，很快锁定了鲸的位置。
鲸鱼跃出水面的那一瞬间，一道巨大的水墙被掀起，水花从远处飘来，宛如下了一场雨。
苏西故眼睛睁大，忍不住感慨起来，“看到鲸了。”
旁边裴叙目光落在苏西故脸上，看到笑容不加掩饰的展露，心里软了一片，再一次肯定他的决定没有错。
苏西故这个人，剥开外壳，里面只会是一片柔软。
“我输了。”裴叙响起之前的赌约，“看来还是你幸运得多，连这种难得的事都被你遇上，知不知道出海观鲸，多少人无功而返。”
苏西故身上的衬衫被风吹起，头发吹开，露出好看的眉眼。
闻言扭头，骄傲地抬起下巴，“说了能看到，你不信。”
“是是是，下回我一定跟你一样。”裴叙笑着说完，重新看向海面，“这条是抹香鲸，看过动漫吗？蟹老板就是她爸。”
苏西故：“……”
“动物之间存在生殖隔离。”
“动漫里又不存在，猫狗都能一体了。”
“你真看过不少动漫。”
裴叙挑挑眉，不可置否地耸了下肩。
抹香鲸身形巨大，几乎比他们的游艇还大一圈，在距离他们不到一百米的地方游着，不时把头露出水面。
“这么好的运气，不许一个愿吗？”裴叙问。
苏西故说：“不用。”
“为什么？”
“因为能看到它已经是好运，至于其他的事，我自己会做到。”
苏西故很少会许愿，因为他觉得但凡是能许愿实现的，那他自己也可以做到，至于做不到的，许愿也没辙。
还不如把寄托放在自己身上，才能监督自己。
裴叙好奇问:“我还以为你会许一个今年WNC拿冠军的愿望。”
苏西故鄙视地看他，“这种事得自己做。”
眼珠一转，想了想问：“你是不是走哪都会想要扔一块钱硬币去许愿？”
曾经干过这件事的裴叙，拒绝承认，立即摇头。
海风阵阵，抹香鲸很快就离开了游艇周围，苏西故和裴叙还站在栏杆上，望向一望无垠的海面，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向对方，相视一笑。
WNC的冠军，的确是只能自己拿回来。
从海岛回到基地，SKU的假期正式结束。
一群人倒头睡了一天，第二天醒来，该干嘛干嘛，一头扎进训练室，几个小时都不带挪动的。
海岛的风和惬意，没有吹散他们训练的自制力，毕竟这个赛季还没结束，重头戏才十月底才上演。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参赛的队伍都紧锣密鼓抓紧训练。
“我靠！刚才对面那傻逼简直了，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赵文诚被对面操作惊呆了，吐槽了句，“嗳，晚上你们吃什么？”
苏西故正在一个人训练，耳机只带了一边，听到后看了眼右下角，快五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