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她在大寒天病重赶路之事?」
    紫眉半转的身子一顿,回过头来,对司徒毓绽出一抹「无邪」的微笑。
    「当然是因为……将她由濒死边缘救回的人正是本姑娘我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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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时辰后,元斯雁被召唤至「挽花小楼」服侍紫眉姑娘。
    才踏入小楼的花厅,元斯雁一眼就看到分坐两头的紫眉与司徒毓。
    她心中一紧,前行的脚步顿了下,垂着头开口。「紫眉姑娘,有什幺事要吩咐吗?」
    「没事。」紫眉很干脆的丢去一句。
    元斯雁愕然抬头。
    紫眉忽地喟叹一声,「雁姊,我是不知道你和毓爷以往有过什幺纠葛啦!不过很多事闷在心底究竟不好,何不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呢?今晚我不会回楼里来,你们好好的说清楚吧!」话落,她俐落地起身离开并反手合拢房门。
    元斯雁眼睁睁地看着被关上的房门,怔在原地。
    原来紫眉着人叫她来此是为了要她与司徒毓谈一谈……她偷瞥端坐在椅子上的司徒毓一眼,眼底黯然。
    她与他有什幺可「谈」的呢?
    「你还要在那里呆站多久?还不过来!」蓦地,微带火气的低沉嗓音命令着。
    「我……」她抬眼溜了他一眼,向前走了几步,停在他的面前,「毓爷……」
    司徒毓挑高眉打断地,「之前不是还称呼我少爷的吗?怎才一转身,就变成『毓爷』了?」他的语气明显露出不友善。
    「呃,我已经不是司徒府的丫鬟了,自然该改口,之前我一时给忘了。」
    「之前?」司徒毓眸光闪动,他还来不及算帐,她倒是先提起了。「好,那你以后就直呼我的名好了!」他蓦地勾起一抹邪魅又富含深意的笑容。
    「嗄?」元斯雁一愕,怔怔地抬眼看司徒毓。
    司徒毓见状,笑意更深,「既然你是我女儿的娘亲,也即将成为我的妻子,自然不能再生疏的唤我少爷,是吧?」
    元斯雁一听,顿时心中大骇地傻在当场。他……他怎知玉儿是他的女儿?
    见她满眼震惊的模样,司徒毓笑得得意。哼!吓到她了吧!谁教她之前什幺也不说,害得他误以为她已嫁人生子,吓得他心魂俱失,以为自己终究还是失去她了!
    「我可以谅解你或许真是不知自己已怀有身孕,可我不能原谅你在生下女儿之后,竟然还不愿回司徒府;若我没有找到你,那我这辈子是不是永远不会知道我有个女儿?」
    元斯雁瞠大眼,在司徒毓咄咄逼人的质问下,一时竟无法回答,心底涌上一阵酸楚。
    「我不能回去!」她咬牙蹦出话语,感觉一向沉在心底的委屈一涌而上,「难道你以为我会这幺傻的自动送上门去,让你的『妻子』找到理由杀我及我的女儿吗?」
    「妻子?」司徒毓一怔。气恼的心情瞬间消失大半。
    「别告诉我,你的妻子并非明瑶公主!」她冷声回应。情绪的大肆翻腾,再加上思及四年前那位骄蛮公主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她不顾一切的豁出去了!
    想谈?好啊!那幺两人就来「好好的」谈一谈吧!
    司徒毓看着元斯雁眼底泛起的伤痛与绝望,心中不觉一阵不舍,懊悔再次充盈满心……
    「唔──」她在他的唇内惊呼,可没多久,抵抗之心便迅速消融在他那饥渴又热情的吮吻之下。
    良久,他才放开她,唇片贴着她柔细的耳畔啄了一口又一口,因强抑欲望而粗嘎的低语着。
    「明瑶不是我的妻子,她在你离开京城没几个月后,便让皇上送去『和番』了。所以我没有妻子,因为我想娶进门的那个丫头,早就在奸人的陷害下离开京城、消失无踪了。」
    「你……」司徒毓的一番话让元斯雁蓦地心跳加快,身子不由得震颤起来。
    「四年了,好漫长的日子。雁儿,你可知我寻遍各处却怎幺也找不到你时的心情吗?现下我终于找到你了,你以为我还会傻得再放开你吗?」他由她的颈肩处抬起头,深深地凝视她,眼底有着四年前不曾显露过的深挚柔情。「我要带你回京城,尽快娶你进门。」
    元斯雁难以置信地听着司徒毓所说的话语,看着他眼底清楚又露骨的情意,那么……
    「你是因为孩子的关系,才想娶我的?」
    司徒毓蓦地长叹出声,「我说了半天,你竟然想到那头去了!你想想,你失踪前我根本就不知你有孕在身,那么你说,我找了你四年又是为了哪椿?用你一向聪明的脑子想想吧!」他有些无力地再次埋入她的颈肩处,忍不住张口轻咬了柔嫩肌肤几口,以示惩罚。
    「你……」元斯雁欲言又止。也许是还很难相信吧!明知他根本就不知道孩子的存在,可她却偏问了个蠢问题。她真的很难相信他在四年前便对她有情意,因为当初他无情的态度与对待,她一直不曾忘怀,现下,要教她如何相信?
    「怎么?」司徒毓抬起头来,在见到她眼底深浓的疑问时,心中已然明白。
    唉!只怪自己当初太过于顽固,始终不愿正视自己真正的心意,才会伤她如此之深,令她对他此刻的表白感到难以置信。
    「想问什么就直问吧!我保证再无任何隐瞒,好吗?」他柔声开口,眸底一片认真与温柔。
    元斯雁愣愣地看着司徒毓,心底冰封的情意裂了一个大口,柔情一涌而上。
    良久,她低声地开口,「你不是一向说女人在你的眼里什么也不是,连当你的妾也没资格,可我是个连侍寝也不如的丫鬟,你为何会对我……你……真的是真心喜爱我吗?」
    「是的,我是真心的。」他情难自禁地在她的红唇上烙下深情的保证。
    「之前我会如此绝情,都是源于我无法信任女人的心态所致,我不是对你无意,而是我愈是喜爱你,心中的挣扎就愈深,我恨自己不该轻易地再相信一个女人,甚至还爱上了她,所以无法接受事实的我,只能极力否认、压抑,不知不觉就伤害了你。我……不知该怎幺让你原谅我当初的所作所为,只希望你能慢慢淡忘那些伤害……」四年来,他无时无刻不为自己当初对她的伤害而懊悔。
    元斯雁的眼底慢慢溢出深情的眸光,「其实,在我明白自己早已爱上了你时,就不怪你了……」
    「雁儿……」司徒毓惊讶又喜悦的搂紧元斯雁,眼底迸出炙光。没想到他那般无情对待她,她竟然一点也无怨。「对不起……」
    「别这么说!」元斯雁打断司徒毓,「为什幺你会如此不信任女人?」
    司徒毓深深地看进元斯雁柔情的眼底,知道她并不想听到他的抱歉言词。
    「你知道我之前的妻子是奉父令而娶的吧!我虽不爱她,却很善待她,谁知她因难产过世之后,我才在无意中由间谈的下人口中得知,她……」他的眼神蓦地变得沉重,「她利用我忙于家业时,早就红杏出墙,有了数名情人,而我……甚至还不能确定琛儿是否真是我亲生之子……」
    元斯雁惊讶地看着司徒毓,心中大为震惊,一股怜惜之情亦迅速由心底泛开。
    难怪他会如此蔑视女人、不信任女人,原来他曾遭受最亲近的人背叛
    明白了这点,她心底最后一丝怀疑已然远扬。要让他重新再信任一个女人是多么难呀,而他如此坦白对她道出这件对他来说是极为屈辱的事,不知经过多幺困难的挣扎……
    她还能再怀疑他对自己的真心爱意吗?
    「毓……」她紧紧地偎向他宽阔的胸膛,「日后,你有了我!我永远都不会让你再面对那种感觉的……」元斯雁郑重许下了一生的承诺。
    宽阔的胸膛震颤着,俊脸上沉重的眼神逝去……
    司徒毓慢慢漾开一抹温柔至极的深情笑容,收紧手臂,紧紧搂住心爱的可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