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没想到会被反驳的女子暴怒的瞪大眼,立刻娇嗔地揪住袁智杰的手臂告起状来,「智杰,你看啦,这个丑丫头竟敢出言不逊的让我难堪!也不想想她刚刚才错认你的性别,还敢这么不客气!」她故意提起他最不喜欢被人「错认」的痛处,想激起他更大的怒火。
    「闭嘴!」袁智杰霍地推开她,脸色森冷。「我有准妳替我发言吗?自以为是!」
    女子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不过由袁智杰身上传出的怒气也让她不敢抱怨他粗鲁的动作,噤口不言的站立一旁。
    一旁的李沛瑄见此情形,咋舌不已。
    哇!看来这个男人的脾气也不怎么好哩!
    「妳怎么说?」处理完「琐事」的袁智杰向前一步,用一双燃烧着火焰却依旧迷人的黑眸俯望着她。
    「说什么?」李沛瑄仰高头,一时之间有些摸不清他的话中之意。不过她仍是注意到即使此人此时似乎已是怒火高扬,可他那张「绝美」的脸庞却仍是带着一股奇特的吸引力,尤其是他那双因怒气而更显明亮的黑眸,简直是迷死人了!
    「妳在装蒜!」袁智杰的脸色更冷,语气中的暴躁显露无遗。
    「装蒜?」李沛瑄这时才真正领受到对方身上幅射而出的怒火,脑中灵光一闪,「喔!你是指……我知道了。你正等着我的道歉对吧!」
    袁智杰冷睨着她,由鼻端哼了声。
    李沛瑄呆了呆,吞下原本到口的歉词,被他那副傲慢的模样激起心中的一丝火花!
    她在外面跑业务多年,还未曾见过比这人更跩、更嚣张的男人!
    「对不起,我的确是应该为之前的错认致歉。」李沛瑄慢慢的开了口,「不过,你不觉得这种情形也不能怪我吗?你的确有一张『男生女相』的漂亮脸形,再加上这里的灯光一点也称不上明亮,所以我会认错也是人之常情。」她扬起眉梢,认真地说着。
    这就叫做道歉?!袁智杰脸色更加难看。
    「这就是妳『诚意』的致歉?」批评他的长相?
    「不够诚意吗?」李沛瑄掀掀眉装傻地反问。「我记得我已经很『慎重』地说出那三个字了耶!」她有些嘲讽地说。
    袁智杰倏地瞇了瞇眼,没有想到会被一个女人讽刺。除了不敢置信外,男性自尊受创的感觉让他有股掐住对方脖子的冲动!
    「妳叫什么名字?」凌厉的眸光扫向她。
    李沛瑄忍不住因他的目光而暗暗战栗,「萍水相逢,不必互通姓名吧!」她咽了口口水,勉强维持镇定地拒绝他的询问,心中已打定尽快走人的主意。
    今晚她真的真的不该来此的!
    「是吗?妳怎么知道我们以后不会再有碰面的机会?」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在他的目光下如此镇定与他对谈。袁智杰除了高扬的怒火外,心中也不禁升起一丝诧异。
    「不可能的!」李沛瑄冲口而出。
    光看对方一身的尊贵气息,就知道他定然有着不凡的背景,跟她这种平庸的小市民根本就八竿子也打不着边。她很肯定今晚只是突发状况,以两人天差地远的身分,可以确定以后是不可能有交集的!所以互通姓名根本就没有必要。更何况此人此刻还目露凶光,她才没那么笨呢!
    「怎么说?」眉头聚蹙,袁智杰不满地追问。
    「呃……」李沛瑄不心翼翼地后退了一步,漠视他的问题与形于外的怒气。「既然我已经道过歉了,那就不奉陪了。」如今她只想在对方的脾气爆发前先行溜走。
    「想逃走?」袁智杰看穿她明显的企图,口气嘲讽,黑眸盯着她偷偷后退的身形。
    「谁说的!」李沛瑄蓦地止住挪移的动作,逞强的挺胸反驳。
    其实她也不明白心中为什么会对眼前这个男人生出一股想逃避的心态,只知自己的下意识已发出警告,警告她尽速脱离这个危险男人的视线……
    危险?
    「你还有事?」李沛瑄甩甩头,用挑衅的口气反问着,清澈的眼中射出不驯的光芒。
    袁智杰蓦地扬高了双眉,形于外的怒气已届临界点。他瞪视着她。
    「既然你没事要说,那我就先走一步!」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李沛瑄快速说完,旋即转身走人,没有再回头。她知道自己再也撑下下去了。
    妈呀!这个男人的目光好象已打算将她千刀万剐似的,真是吓死人了!还是快溜吧!
    看着落荒而逃的娇小背影,袁智杰原本满腹的怒火倏地消失于无形,紧抿的唇瓣亦勾起微笑。
    原来她不是不怕,而是硬撑啊!
    「我记住妳了,小姐!」他低语着。
    「智杰,你说什么?」一旁沉默很久的女子见李沛瑄已离去,立刻又靠了上来。
    「没什么。」袁智杰睨了身旁的女子一眼,「走吧!回去了。」话落他已举步朝外走去。
    女子一愣,眼中升起恼怒,但是也不敢再任意发作地追上前去。
    殊不知她已荣登与袁智杰交往最短时间排行榜上的第一名。
    又累又饿的李沛瑄在踏入自己两年前硬着头皮买下的公寓后,头一件事便是踢掉脚下那双穿了一晚的高跟鞋。
    「回来啦!」窝在沙发中阅读小说的女人抬起脸,她是李沛瑄的房客兼好友林映青,是一家航空公司的空服员。
    「嗯。」李沛瑄往沙发中一倒,吁了一口气。
    「看来妳今晚过得似乎不很顺利喔。」林映青好奇的托着腮问。
    「别提了!背透了。」李沛瑄无力地挥着手。「对了,两个小家伙睡了?」
    「废话!」林映青白她一眼,「妳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喔!睡了就好。」
    林映肯紧盯着她无精打采的模檬,好奇心大炽,「难得去参加豪华宴会,妳干嘛遣副样子回来啊?而且讲话还有气无力的。妳又跟谁打仗了?」
    做业务的李沛瑄一向将她在外面与人竞争业绩的情况戏称为「打仗」,而每回不管打胜仗或是败仗,回到家她就是逭副用尽精力的无力德行。可是今晚她又不是去跟人家谈业务,参加一个「吃吃喝喝」的宴会需要如同争业绩般地「拚命」吗?
    李沛瑄掀眼一睨,「我是饿到没力。」
    「不会吧!」林映青低呼,「在五星级饭店举行的宴会,怎么可能没有供应餐点?」
    「是有供应餐点啊,可惜我没吃到。」李沛瑄无力地摇摇手。
    「怎么可能?妳去了好几个小时耶!」林映青奇道。「欸!妳说清楚点行不行?」
    林映青的追问使得李沛瑄脑中再次浮现今晚发生的事,而心中的怨气也给了她由沙发上起身的动力。
    「好。等我先把身上这件贵得要死的礼服脱下来还妳。」她鼓起余力走向房间。
    「好。」林映青笑看着李沛瑄消失在房间内,心中想着,缘份真是一件奇妙的事。
    一年半前,李沛瑄为了减轻房贷的压力将公寓的一个房间出租,而她就是来承租的房客,两人还因相处融洽而结成知心好友。
    在两人结骂好友之后,她才知道在李沛瑄乐观进取的表相下,其实是藏着一段悲伤的过往的。
    李沛瑄幼年时,父母即因意外双亡,留下了大她七岁的哥哥相依为命。
    因为他们的父母身后并未留下任何财产,所以也没有任何人愿意伸出援手,收养他们兄妹,于是他们就在社会局的安排下住进了孤儿院,直到李沛瑄的兄长成年且在外工作后,两人才离开了孤儿院。
    之后李沛瑄顺利升上大学,而她的兄长也已结婚生子还与人合资开了家计算机公司。正当一切看似否极泰来之际,李沛瑄的兄嫂竟在一次夜晚返家时发生车祸猝亡,留下一双子女。
    兄嫂猝亡,李沛瑄顺理成章地成为一双小孩的监护人并孤身处理兄嫂的后事。而正当悲伤纷乱之际,那位与李沛瑄兄长合伙的友人不仅没有出面帮忙处理善后,反而还趁机窃占了她兄长在公司中的股份,事后甚至还以善人嘴脸给了李瑄一小笔钱,并警告她不得有任何反对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