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想带他回家。”
    白洁愣了愣,一度以为是自己心中所想所以她忽然说出来了。
    萧余没有得到回应,继续道:“阿姨,都是精神疗法,或许我能帮助他呢?”
    白洁恍然,忙道:“萧萧,他现在的情况不是单纯的精神方面问题,他需要用药物来过滤身体里的那些有害物质。”
    “阿姨,我想试试。”
    白洁总觉得有些奇怪,曾经的萧余虽然像即将枯萎的花,但那双眼依旧明亮灿烂,让人有一种他也在努力寻找生机的感觉。
    可是今天的萧余好像已经枯萎了,眼中的光有些昏暗浑浊,不再有往日的生机盎然。
    “萧萧,我这几天都在小琛这边,你检查过身体了吗?”白洁不放心道。
    萧余点头,“检查过了,还是老样子,您不用担心。”
    白洁稍微放松了些许,她道:“我知道你的顾虑,可是萧萧,医院里更能照顾好他。”
    “阿姨,我知道电击的痛苦,我不想他也承受这种治疗。”
    萧余眼中含泪,原来王兴并不是在危言耸听,他从一开始就想好了怎么报复他,那个炸弹真的只是障眼法。
    白洁的身体轻不可察的颤了颤,恍若和自己的儿子有了心电感应似的,她仿佛也感受到了电击的痛苦,好像血肉在分离。
    是啊,太痛苦了。
    萧余握住白洁冰凉颤抖的手,再道:“阿姨,我们回家吧,如果最后也没法了,或许这就是天意,琛哥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着而已,自由自在,无悲无喜。”
    白洁深思熟虑了许久,最终还是同意了萧余的建议。
    傅泽琛出院这天,许奕然也来了医院。
    萧余视若无睹的从他面前走过,他今天很高兴,终于如愿以偿的要和傅泽琛回家了。
    许奕然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眉头紧锁,并不像是很信任他的样子。
    冯良撞了撞他的肩膀,挑眉道,“你别想着再去找萧余的麻烦,老傅现在虽然傻了,但他不可能傻一辈子,你要是敢趁他病去要了他心肝的命,等他醒来,别说再做兄弟了,我怕你连命都保不住。”
    “我没有想去为难萧余,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萧余好像很开心,老傅这样,他开心什么?”许奕然不解道。
    冯良也察觉到异样,但仔细想想,待久了医院的人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心情肯定好啊。
    许奕然眉头紧蹙成川,“他是不是在隐瞒什么?”
    冯良哭笑不得道,“他能隐瞒什么?”
    许奕然说不上来心中的感觉,就是很不安,总觉得让老傅离开医院是个错误的决定。
    难道就不治了?
    萧余蹲在地上,笑意盎然的替傅泽琛穿着鞋子,可能是最近治疗太痛苦,他瘦了一些。
    傅泽琛眼神无光,安静的坐着,任着对方穿衣穿鞋,他的世界里,好像全都静止了。
    萧余准备起身,刚一动,心脏就狠狠的抽了一下,猛烈的眩晕感让他差点摔倒。
    他不露声色的单手撑在地上,汗水瞬间溢满额头,他小心的控制着呼吸,稍微缓了一会儿,才装作漫不经心的站起身。
    冯良上前道:“车子安排好了,我们随时可以离开。”
    萧余牵上傅泽琛的手,“谢谢你们。”
    冯良怔了怔,又道:“你确定是回公寓,不是回傅家?你自己都是病人,你能照顾好他吗?”
    “我尽力试试,如果太勉强了,我会告诉他们的。”萧余领着傅泽琛走出病房。
    许奕然望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道:“萧余不带老傅回傅家?”
    “嗯,他的意思是单独跟老傅待一阵子,或许能够激起他的某些回忆。”
    “这种没有科学依据的方法能行吗?”
    冯良无奈道:“试试吧,说不定真就成了呢。”
    许奕然也只能吞回多余的话,他并不相信那些所谓的奇迹,他只觉得萧余有事隐瞒。
    车上,萧余觉得有些冷,下意识的往傅泽琛怀里缩。
    傅泽琛痴痴呆呆的看着前方,对于怀里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萧余目光灼灼的望着他的下颌,他不说话的样子,其实和那个正常的傅泽琛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冷冷冰冰,气场强大。
    也许他们错了,傅泽琛并没有变傻,他只是不想说话不想笑而已,他是正常的。
    锦府公寓,白洁一早就派人清理干净。
    萧余是第一次来这边,和他想象中大差不差,恒温系统,特别适合燕京的环境,简洁干净的装潢设施,和那个一丝不苟的傅泽琛形象一样,高冷而矜贵。
    “我们也在这附近,你们有什么需要就通知我们。”冯良将行李搬运上来。
    “谢谢。”萧余领着傅泽琛绕着屋子转上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