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是在和他们暗示些什么?实际生死门的灭亡只为了杀鸡儆猴,意图对他们动手?
    ——这个魔尊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问及生死门究竟和他们说了什么,要是知道他们私底下的抱怨,会不会因此而恼羞成怒?
    但问题是,除却那些过去早就习以为常的话题,除了抱怨郁临危的上台缅怀过去,偶尔再互相同病相怜可怜一下对方和自己外,生死门真的什么都没和他们说过啊?
    这种情况下,就算是他们老实说出真相,郁临危本人也不会选择相信,甚至于到了最后还反过来迁怒他吧……
    血手宗掌门在收到郁临危的消息后,迟疑了许久,最终将那些不方便告知魔尊本人的消息都尽数删减后,选择了照实回答,编了段看着挺像那么一回事的文章派人送过去。
    但结果不出意外,郁临危不依不饶地再度问出了又一个相似的问题,询问两个门派过去的关系如何。
    血手宗掌门几乎认定了这位新任魔尊在铲除了生死门后,转而专门来找他的麻烦,私下游说其他过去熟人的频率都因此比以前高了不少。
    另一边,魔尊似乎也担心把事情闹大,最后还是没敢吭声,只是继续煎熬这忍耐。
    双方互相僵持着,看着像是只差一点就能彻底撕破脸皮。
    沈宁大概能猜出局中双方的心理活动,想来无非也都是为了保全性命不敢动手。
    还真是活得越久就越是没用怕死。
    ……当然,这里面或许也有天道本身的关系在。
    时至今日,沈宁已经逐渐了解了天道的作风,无非就是暗地里给手中的木偶单独下点似是而非的暗示,让对方以为一切全由自己的心意自己做主。
    想来现在魔域表面上的平和,新任魔尊忍耐到了极点还在克服恐惧继续往下演,这里面难免也有类似的原因在里面。
    不然以沈宁原本的预测而言,现在这双方怕是早早就该掐在了一起……
    “没办法,看来哪怕是到了这种时候,我也还不能从其中尽数抽身旁观这些人狗咬狗互掐。”沈宁很快做出了决定,“这样,阙星澜,晚点我写一封信,你回头把他交到血手宗的那些修士手中。”
    “相信在这之后,他们就该定下决心,开始真正的对打了。”
    他打算把当日曾和生死门长老说明的故事稍稍增减,再度说明上任魔尊即将过来的故事,并表明当日生死门就是因为这个才遭遇的危险。
    或许纸面上的故事相比起他本人亲口叙述而言,确实会显得比较单薄,看着没什么可信度。
    但这问题不大,毕竟战斗的开始往往都只会取决于对手的态度。
    只要他们意识到那位新任魔尊可能真信了这一番话,那最后的混乱势必避无可避。
    第39章
    这种时候就算是给血手宗传信也必须得额外费心。
    沈宁带着阙星澜随机在城中找了个人还算多的坊市,并在随意挑中了一个血手宗的弟子后,示意阙星澜将那份他亲手写出来的书信递给对方。
    因为坊市人还算多,阙星澜的动作也还算比较快,当那位血手宗的弟子反应过来自己手里被塞了东西扭头看过去后,最多只勉强看到了阙星澜混在人群中的背影,很快就失去了准确的目标。
    眼见寻人无果,那位血手宗弟子也不知道以自己过去平庸的身份,究竟有谁会这么大费周章地给他传话。
    将信将疑地拆开信封一看,盯着信纸没看几行就被上面的巨大信息量吓住,把信纸往怀里一塞转头就回了门派。
    而在这之后,这份沈宁特意斟酌着字句写出来的书信很快也被层层上交,最终直接呈到了某位血手宗长老手中,并由此顺势交到了血手宗掌门手中。
    “……怎会如此,”这份信件被来回传阅,血手宗的一位长老皱眉看完了信纸上的所有内容,忍不住提出疑惑,“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分明记得当初阙尊主确实死在了郁临危的手中。”
    他倒也没尽然全信了这封书信上的内容。
    作为曾亲眼见证过这段历史的修士,他不可能因为一封不知真假的书信,就反过来开始怀疑起自己过去的经历。
    ……特别是在如今新任魔尊郁临危摆明了看着有些不正常的时候,这会儿就算是想要做白日梦都需额外考虑时机。
    “但现在问题不是我们信不信,而是那郁临危有没有相信了。”血手宗掌门一语道破关键,“就看的情况,想必他是真的开始相信这件事的真假了。不然除此之外,我确实想不到任何生死门会被灭门的可能。”
    ……如果这份信真的是其他侥幸逃脱追捕的生死门弟子写下的,那么就看写信人信誓旦旦、仿佛深信不疑的语气,恐怕当初生死门就是信了这件事,最终才导致了整个门派的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