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醒后,她又恢复了往常的状态。
宝宝的摇篮在一侧,顾宥缦将尚未修剪的鲜切花逐一修剪枝干,又将花拿至宝宝面前,用花瓣贴了贴宝宝的脸颊,轻声道:“西西,这个叫弗洛伊德玫瑰,你喜欢吗?”
鲜红的色彩很能吸引宝宝的注意力,宝宝睁大了眼睛看着贴向自己的花朵,感觉到脸上痒痒的,宝宝伸手抓了抓,“嘅嘅”地笑了起来。
顾宥缦转过头惊讶地看向了周惟深,“西西笑了!”
这一个多月了,宝宝最多的表情就是哭,犟得很,绝不多露一个笑脸,稍有不满意便眼睛嘴巴一瘪,“哇哇”嚎两嗓子,眼泪说下来就能下来。
周惟深也放下了电脑,侧身过来看宝宝。
宝宝白皙的脸颊上眉毛很淡,只有一点薄薄的金色绒毛,笑起来时嘴巴张开,粉润的嘴唇成了薄薄的两条线,眼睛又很像妈妈,弯弯的挤出两道小小的卧蚕。
“我们西西也喜欢玫瑰花啊,”他低沉的声线放得很柔,用指背摸了摸宝宝脸颊,又同顾宥缦道,“老婆,你看,西西眼睛变大了。”
“我闺女随我,大眼睛。”她眨了眨眼睛。
说着,看看宝宝的嘴唇,她又犯愁了,“西西这小嘴随你了,嘴唇怎么这么薄。”
周惟深睨她一眼,“像我不好吗?”
“不好,嘴大才能吃四方。”
周惟深气笑,“行,今天才知道你喜欢嘴大的,回头我就去往唇上打两针。”
顾宥缦打量他一下,想了一下他变成两根香肠唇,笑出了声,伸手摸了摸他嘴巴,道:“那还是这样吧,长在你脸上也挺好看的。”
抽了张酒精湿巾擦了擦手,周惟深抱起了宝宝,轻拍了宝宝后背,道:“妈妈坏,我们不跟她玩了。”
“幼稚。”顾宥缦笑着拿起剪刀继续捡玫瑰,“你们不跟我玩我自己玩。”
宝宝的眼睛仍然落在妈妈手边那一大捧玫瑰上,嘴上“阿巴阿巴”地嘟囔着,眼看着被爸爸抱得越来越远了,她挥舞着小手生气地拍打着爸爸的肩膀,发出了一声“哇——”
一听到这声,周惟深和顾宥缦同时头皮一紧,周惟深已经很能习以为常地抱起宝宝,闻闻尿布,没有闻到异味,两个人异口同声道:“阿姨!”
“哎!”阿姨忙来抱过了宝宝,顺着宝宝的视线看过去,抱着宝宝走到了顾宥缦身边,“西西要跟妈妈玩,是不是啊?”
顾宥缦放下了剪刀,回身来抱宝宝,然而哭声还是不停,显然病没有满意,哭声越发震裂嚎啕,眼泪说来就来,拧着身子,一副要哭撅过去的犟模样。
一下大家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周惟深拿起了玩具来哄宝宝,她毫不留情地挥舞着并没有什么力气的小手甩开,继续扯着嗓子震天撼地地哭。
见宝宝朝着色彩明艳的鲜花伸了伸小手,手掌一抓一抓的,顾宥缦福至心灵,将一朵花剪了杆,只留下一朵花苞交到了宝宝手里,见得到了想要的,宝宝那“哇——”的魔音贯耳这才停了下来。
她这哭声都不带缓冲的,说来就能来,说停就能立刻停。
终于安宁了,顾宥缦看向了周惟深,她佯埋怨道:“西西到底随谁啊,怎么这么爱哭?”
“不是随我,我小时候可是很能自己玩的。”周惟深撇清怀疑。
顾宥缦拿起剪刀继续剪花,傲娇道:“反正也不是随我,我小时候可没有这么爱哭。”
分明是随她,水做的小人,一受委屈,嘴巴一扁,眼泪立刻就下来了。
不过这话周惟深可不敢当着她面说,怕惹恼了她,今晚一脚把他踹下床去客房睡。
他将她剪好的花插进花瓶里,道:“老婆,过几天天气暖和了,我们带宝宝出去踏青吧。”
“好啊。”
春分已过,春天已经来了,正好带宝宝出去看看春天。
想了想,顾宥缦道:“下个星期开始我打算回工作室开始工作了,今年四月份国博会也要开了,我可能会去一趟首都。”
“四月,北方天气还很冷啊。”周惟深眉头微拧。
顾宥缦将花枝扔进垃圾桶,白他一眼,“天不热我就不出门了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沉吟片刻,他折中道,“我和你一起去,好吗?”
顾宥缦抬头看向了他,“那西西谁照顾,真的就交给阿姨了,我们都不管了?”
她复又低下了头,“我做不出来,也没办法把西西交给别人带那么久。”
虽然即便在家,她和周惟深要做的事也不多,白天换尿片、洗澡、喂奶这些事都有阿姨在做,可真要让西西三五天都不在她眼皮子底下,她做不出来这样不负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