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她的后脑勺撞在了他掌心上。他低头,抿了抿她的唇,“你不喜欢我,怎么会愿意来见我的朋友?”
“你!”
“你不情愿吗,那你报警吧,叫警察来抓我吧。”
她怒视着他,对上他有恃无恐的眼神,没绷住,笑场了,扭头骂了一句:“无赖!”
和杜成霜从泾市回到鹿海,何宓的车便一路不紧不慢跟在她们后面。
一个半小时后,抵达了香榭街。
杜成霜将她送到了楼下,说着:“你跟车就是犯冲,别跟自己过不去了,以前不开车不也挺好的,开车吓死人了。”
哪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
顾宥缦反倒下定了决心想把车学好。
回家已近十点,她一进门就听到宝宝干哑大哭的声音。
听见开门声,月嫂抱着宝宝走到了门口来。
没顾上换鞋,她先担心地去看宝宝,“西西怎么了?”
“宝宝有点不舒服,晚上吐了两道奶,刚刚喂了点益生菌……”阿姨看向她额头,“太太,你这是怎么了?”
“在外面碰了一下,没事。”
她道:“我去洗个手来抱她。”
“太太,你吃晚饭了吗?”阿姨又问。
“吃过了。”
换了鞋,脱了外套挂一旁,她又进洗手间用酒精洗手消毒,这才出来伸手接过宝宝抱进怀里。
闻到妈妈的味道,宝宝哭声渐止,只不时还抽噎一声。
她低头将鼻子埋进宝宝软和的小脖颈处,嗅了嗅宝宝身上的奶香味。
妈妈的鼻子戳得痒痒的,以为她在和自己玩,西西笑了起来。
逗了个把小时,宝宝玩累了,眯着眼睛打起了瞌睡。
总算无事了,顾宥缦绷紧的那根神经松下,把宝宝放心交给月嫂,回房间准备洗漱休息。
一歇下来,额头钝痛又开始发作。怕水溅到伤口引起感染,她放水泡了个澡,便换上了睡衣上床。
睡前她发了条消息给周惟深,没有文字,只有一个哭哭的表情。
额头疼,身上也疼。
白天没感觉到,这会儿躺下来了才觉得被安全气囊打到的胸口疼得抽气都胀痛。
她换了个躺姿,舒展开四肢,又用手按了按胸口痛处。
如果不是照了CT知道没骨折,她这会儿都想自己再去医院查查了。
半梦半醒之际听到了手机响的声音。她迷迷糊糊接通了视频,半眯着眼睛看向视频那边。
她这边才准备睡,法国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她咕哝问:“在干嘛?”
“在品新酒。”他照了一圈,环境是室内,看着像是酒窖,有些工人正在忙碌。
他又问她:“在睡觉了?”
“嗯。”她声音闷闷的。
周惟深走出了昏暗的酒窖,到了庄园,给她看了看蓝天,他说:“今天法国天气很好,国内天气怎么样?”
她说:“天都黑了。”
“缦缦,开个灯,我看看你。”他语气凝重起来。
顾宥缦拉开了灯,用手捂了捂额头。
“脸怎么了?”他严肃问。
她松开了手,露出了纱布包着的额头。
他眉眼压了下来,“怎么伤的?”
“高架上追尾了,头撞了一下。”她缩进了被子里,很小声地说,“好疼。”
对面的呼吸声越发低沉了,“什么时候撞的?”
“下午。”
“去检查了吗?”
“嗯,外伤,处理过了。”
“是撞了别人,还是有人撞的你?”
顾宥缦有点不好意思,“我把别人车撞了……”她又解释,“是他变道,我才撞上的,不是我的责任。”
他松口气,“只撞了车没关系,人没事就好。可你的伤呢?严不严重?除了头上还有哪里伤了没有?”
她摇了摇头,“没有,这里也伤得很轻,就是破了皮。”
怕他担心,她又补充,“事故已经处理完了,车也送去维修了。”
“你处理得很好,可是缦缦,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你那么远呢。”
见他神情有恙,她道:“我不是怪你,你…不要多想。”
短暂沉默,一时谁也没有开口。
“缦缦,你愿意来这边吗?”
问完,他又道:“不想来也没关系,以后我把阿龙留在你身边,等新品上市的事情处理完,我就回国。”
她明白他的想法,也知道他的顾忌。他既想留她在身边,又怕约束了她,让她不开心,所以总对自己委曲求全。
她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一个是他,一个是西西,她还能漂泊到哪里去呢?
“别那么着急,惟深,让我考虑一下。”
如果不是因为父亲装病将她骗回国,她大概现在都还待在法国,在一家公司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