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衍行噤声。
    “还多亏了律师先生上次的提醒,这次画画时,我多加了一个步骤。”李贞贤顿了顿,“我找人跟踪傅砚折,凭着那些被拍下的照片,一比一的画下了这些画,怎么样,这次画的逼真吧。”
    许衍行转过头去看他,眼底的愤怒和戾气掩饰不住,他问他,“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执着于傅砚折呢,是因为得不到,还是因为他有特殊的地方,能够满足你的癖好。”
    李贞贤的目光陡然暗淡了下去,他摸着走廊里最大的那幅画,画中的眼泪似乎在流淌着,下一刻那珠圆玉润的泪珠似乎就要流淌在他的手上。
    他说的很动情,声音里都夹杂着细细的颤音,“因为他像石意。”
    “……什么?”许衍行退后了一步,尽力去理解李贞贤口中所说的这个人,可是这个他曾经在李秉文口中听说过的男人,他总是有些不可置信。
    “石意是美术生,他的手又细又长,骨节分明到能看得清楚每个地方的纹路。我喜欢他用手抚摸我的头,那是我唯一能够感觉到温暖的地方,像是阳光,又像是黑暗生活里的救赎。”
    李贞贤也不知道自己在说着什么,只知道,一提起心里的那个人,他的眼眶总是会逼出汹涌的泪来,“傅砚折这孩子有福气,我看见他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他的手,真是好看,又细又长和石意的一模一样。”
    温和的眼神突然变成了暴躁,李贞贤的呼吸变得急促,甚至连说话的声音也逐渐的提高,“可是,石意却突然死了,就那样毫无征兆的死了,小律师,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我再也碰不到那双手了,再也触摸不到那份温暖了。
    所以我把石意的手割了下来,防止死去的他带走我最后的留恋,可是手却臭了,腐烂的不成样子。许衍行啊,你告诉告诉我,傅砚折到底怎样才能说话,才能乖乖的,每天来摸摸我的头,像当初的石意那样,对我异常的温柔。”
    “李贞贤。”许衍行脱掉了厚重的大衣,露出了里面清凉的衬衫,他靠近逐渐发疯的李贞贤,将自己的手递到了李贞贤的眼前,他轻轻抚摸着李贞贤的脸,像是哄诱听话的小狗般询问他,“像吗。”
    他穿着傅砚折的衣服,扯着唇问他,“李贞贤,你看看我这个样子像他吗?像你心心爱爱的傅砚折吗?”
    许衍行的手上有迷药,那是致幻类的药物,只要是沾上一点,人的精神就会变得恍惚。
    看着对面眼神逐渐涣散的李贞贤,许衍行知道,药效已经发作了。
    李贞贤上钩了。
    李贞贤的眼睛变得锃亮,他从那天就发现许衍行的手了,简直是又细又长,而且还软。
    他是个很好的替代品。
    许衍行不光是岁笑的替代品,而且还会是一个合格的石意替代品。
    也难怪,李贞贤咧着嘴笑,“像你这般低贱的残次品,也就只能做做别人的替代品来获得男人的宠爱了。”
    许衍行不说话,手轻轻攥住了胸口处的那枚戒指,在戒指的内侧有一个开关。
    那是当初岁近巍告诉他的,只要开动这个开关,那么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会在岁近巍的手机里开启现场直播。
    柔软的指腹覆盖了上去,藏在戒指里的针孔摄像头很快被启动,闪烁了几下红色的光芒。
    与此同时,岁近巍的手机里正播放着这一幕,他愣了一秒,不过很快就将手机藏到了办公桌里。
    律师事务所因为傅砚折和李贞贤的事情,正被李秉文看的严,他装作若有其事一般,立马打开了软件,在各大平台上同时开启实时直播。
    只见,直播中,许衍行抚摸着李贞贤的脸,装作很温柔的模样,轻柔的询问着面前的李贞贤道,“怎么这么不听话,以前那些跳楼的学生,包括石意都是你杀的吧。”
    阳光在许衍行的脸上罩上了一层金色的面纱,头上忽然增加的重量,竟然会让李贞贤有一瞬间的恍惚,“石意……”
    他点点头,像是乖顺的小狗靠在了许衍行的肩膀上,“是,那些人都是我杀的,包括给傅砚折打官司的案子,我把他们的手砍下,然后保存在家里,不过尸体只能最多只能保存七天,从第八天开始,那些手就会腐烂。过了七天,我又会去杀人。”
    许衍行继续问道,“那傅砚折呢,傅砚折的事情呢,是不是也是你为了得到他的手而故意这么做的,其实……那些钱是你贪污的吧。”
    “怎么会呢。”李贞贤突然笑道,他摸摸许衍行的脸,笑的极其的荒诞。他的声音变得细小,“石意,你忘了吗?”
    “你是我的哥哥啊,石意是我哥啊,亲哥哥怎么会这般诬陷我,害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