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并没有出声,傅砚折也没有心急,而是淡定的将面前项链放在手心里把玩,“你很想知道当年岁笑的死吧,很巧,我和你一样想知道,在知道后,你会想干什么呢,是报仇,还是说,获得岁笑的赔偿。”
    手上把玩的东西被他放在了眼前,从圆圈里透出来的光,叫傅砚折一笑,指腹顺着内圈摸去,那里有被镌刻着的英文,“岁近巍先生,当年一直往这个电话打,要岁笑赔偿金的是你吧。”
    电话那头的人一怔,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常,他往嘴里送了一支烟,表情依然淡淡的,“是我,只是没有想到曾经帝都傅家的太子爷,傅砚折竟然会这么快发现我。”
    岁近巍想了想又道,“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傅家不是一直坚持说不是他们干的,所以不给钱的吗?”
    “因为,许衍行似乎对于岁笑和这个案子有些过分的执着。”
    岁近巍的话里透露着嘲讽,“怎么,太子爷坠入爱河了,这么快就被许衍行那个蠢货拿下了,你们……已经睡过了?”
    傅砚折坐在沙发上,身体靠在椅背上,他把手机夹在头和肩膀中间,翘着二郎腿,看起来也有几分不屑,“可别说我们家小律师蠢,我是怕他那一天只装着我的小脑袋瓜,查出来点什么,对你们回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毕竟……是你们一直在欺负我,而我在退让不是吗,为了傅家。”
    “哈,太子爷您这么说的话,倒是显得我们有些不是了,在帝都,有你们傅家的名声谁敢说一声不是啊。”
    “是吗,那这样正好,希望你能记得,我傅砚折是傅家的孩子,是傅镇雄的儿子。虽然……我暂时逃离了傅家,但是如果我想回去,你们随时都要叫我一声太子爷。”
    傅砚折话里有太多的威胁,岁近巍怎么梦听不明白,他这是在警告自己,不许动许衍行。
    岁近巍笑了笑,将手里的烟掐掉,“是啊,傅砚折,就算帝都没人记得你还是曾经的太子爷,就算没人知道你和傅家的关系,但是我岁近巍肯定记得清清楚楚,你傅砚折的身份。”
    “嗯。”傅砚折无聊的把玩着手里的项链,最后,他重重的放在了脚下,碾碎,然后又用锤子彻底砸烂。
    这是岁近巍当时送给许衍行的那条项链,项链的最底端的戒指上藏了一个监控器。
    他知道,并且不喜欢。
    阴冷的笑意布满浑身,傅砚折薄薄的唇轻轻的吐出几个字,“我不管你把这个东西送给衍行是出于什么心思,但是我要你记住,许衍行是你动不得的,知道这一点就够了,岁近巍。”
    “嗯。”嘴上虽然答应,可岁近巍的表情却阴冷的吓人。傅砚折在插手,是不是意味着,当年岁笑的死真的和他有关系呢。
    为了家族的名声,为了保全他那个禽兽的父亲。
    他们傅家到底有没有参与当年李贞贤的那件事呢。
    然而,岁近巍一切都想错了,当年的事情并没有那么复杂,甚至和傅砚折一点关系都没有。
    是李贞贤那个变态,利用学生一直在挣黑心的钱,让岁笑去陪那些老男人,只是一不小心碰到了傅家的人。
    对于岁笑的死,傅砚折是不知道的,甚至毫不知情。
    因为真正对他熟悉的人,并不是他,而是他的父亲。
    他和岁笑只能说的上是认识,彼此知道有这个人存在。
    因为……
    傅砚折知道,当年那些,参与肮脏交易的大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他的父亲——傅镇雄。
    从小都按照父亲的喜好成长,他活成了父亲最喜欢的模样。
    而他也从父亲那满意的目光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父爱。
    只是当他那满意的目光渐渐疏远,变得陌生的时候,傅砚折才知道。
    原来,他的父亲迷恋上了男人。
    那是一位和他年纪相仿的男人。
    那是他的启蒙。
    他看见了,在他的床上,纠缠着的两个人。
    是岁笑和他的父亲。
    也是因为这,他一直对于男女亲密的事情心有芥蒂,他变得不行。
    李秉文和李贞贤那肮脏的生意,已经蔓延到了全帝都,甚至已经蔓延到了他们傅家。
    所以,他必须要将李秉文从那神坛上拉下,撕毁他那慈善家的面具。
    只是,傅砚折想不通,当年李贞贤手里的头牌,那么多大佬喜欢的岁笑,为什么会突然死亡呢?
    到底是谁杀了他。
    会和李秉文有关吗?
    为了报复自己的父亲强迫了岁笑,所以他一步一步将李贞贤吸引到自己的身边,让不知道自己是傅镇雄儿子的李贞贤对自己产生依恋。
    然后顺理成章的让李贞贤将自己送给他,去遭受岁笑当初遭受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