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瞬间凝滞,风瑟呆在原地,日落将她的蛋壳染得灰暗沉闷,仿佛一座石雕,直到办公?室外吹来的风拂动翅膀,她才?渐渐回过神来,发出的声音再没有先前的坚定,带上了一丝哀求:“我?能见见他?吗?”
    “我?会尽快为你安排。”军务执政官叹道。
    “谢谢。”风瑟失神地道。
    三?天后风瑟收到消息,来到了军务部的监牢。
    回字形的建筑格局,中间圈出一片小广场,风瑟停在广场边的青柏树下望着前往的建筑体。
    建筑体上不见任何强制性的隔离设置,一扇扇窗户里?窗帘或开或拉,有的窗台上还摆着花瓶、盆栽之类的东西,与其说这是一座监牢,不如说是一座临时性的公?寓。
    S3在这里?想必也不会受需要苦,风瑟心下轻松许多,收回视线,专注地望着电梯方向?,等候公?职人员带他?下来。
    天空阴沉沉的,空气中水汽很重,风瑟翅膀上也郁积起了水珠,湿漉漉的不是很舒服,她抖了抖,就?听“叮”的声,电梯打开,她也顾不上水珠了,翅膀一拍就?飞冲上去,却在看清电梯内搭乘人员的瞬间回落下来。
    “他?没跟你一起下来吗?”风瑟轻声问?道。
    公?职人员孤零零地走出来,摇了摇头道:“他?不肯见您。”
    “为什么?”风瑟不解,“为什么不肯见我??”
    “他?说该说的都已经跟您说过了,没有再见的必要。”公?职人员如实转述道。
    风瑟委屈地垂下翅膀,“可我?还有话没有对他?说。”
    “抱歉,”公?职人员道,“尽管他?是嫌疑犯,我?们也不能强迫他?做不愿意?做的事。”
    水汽集结成雨,风瑟翅膀上的水珠与滴落的雨水融合坠落地面,“吧嗒”打在地上,洇湿一片,“那你能不能告诉他?,他?不来见我?,我?就?在这里?等他?,他?一直不见,我?就?一直等。”
    她声音满含倔强,公?职人员眼神微动,点点头道:“这不违规。”
    风瑟瑟缩在清白树下,雨水顺着青柏枝叶打落,她两只翅膀搭在蛋壳上方充当?避雨之物。
    空中乌云笼罩,时间流逝恍惚被拉得极慢。建筑体的窗格内渐次亮起灯光,她仰望着高?大的楼梯,一扇接一扇地看过去,期望能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却一次又一次地落空。
    不知过了多久,电梯才?再次打开,是刚才?的公?职人员,依然独自一人。
    “他?肯见我?了吗?”风瑟小心翼翼地问?。
    公?职人员撑起伞走到青柏树前,“下班时间到了,我?顺路送您去车站。”
    他?朝她伸手。
    风瑟沉默了一瞬,问?道:“我?能留在这里?吗?”
    “以您的年纪,现在该回家?休息了。”公?职人员道。
    “那明天还可以来吗?”风瑟又问?。
    “一般情况下,这里?不允许非相?关?人员进入。”公?职人员向?前一步,伞沿无意?间勾到了青柏树的枝叶,枝头凝聚的水珠动荡间坠落,尽数泼洒在了风瑟身上。
    “抱歉。”公?职人员一愣之下,要帮她清理。
    风瑟下意?识缩到青柏树后,只露出一个蛋壳尖尖:“谢谢你,但我?还不想回去。”
    见状,公?职人员只得收回手,指了指远处的值守亭说:“树下不安全,那里?可以避雨。”
    “嗯。”风瑟应了声,却完全没有动作。
    顿了顿,公?职人员留下了一句话,便撑伞步入雨中:“他?的房间能看到那里?,看不到这里?。”
    值守亭位于广场中央,位置上确实要比楼下要好得多,风瑟蛋壳闪了闪,缓缓飘去。
    高?楼上,S3看到这一幕,摊开的书页终于翻过一张,视线落在下一页的开头。
    “既然担心她,为什么不见她?”军务执政官坐在他?身后,手里?把玩着一把□□,漫不经心地道,“她可不是随便就?能糊弄过去的孩子。”
    “见与不见,有什么分别?”S3反问?道。
    “没有分别,又为什么不见?”□□回到手心,话题也回到原点,军务执政官起身踱步至窗前。
    漫漫细雨钻入阳台,打湿了书页,S3却浑然不觉,军务执政官侧目,“啧”了声,劈手抢过书道:“看不进去就?别看了,去见她。”
    “最近联盟在和公?国交涉接回她和另外两名?仿生人,以后就?算公?国的审判结束,你没有被判死刑,也再见不到她了,这是最后的机会。”
    “她会走的。”S3道。
    “你看她会不会走!”军务执政官冷哼一声,拿着他?的书就?走,顺便把优待给他?的其他?书也全都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