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他轻叹一声,笑得肩头颤动,是无比明丽的、粲然且愉悦的笑意。
    就像繁花盛开,在荒芜的田园里燎原般处处点缀、热烈盛放。
    又像热烈的骄阳,在近乎结冰的寒潭上明亮闪耀,折射出近乎瑰丽的、让人痴迷的动人光彩。
    无边深潭中倒映着头顶温暖的烈日,在水面上反射出粼粼波光。
    甚至于,摊倒在一望无际的大地上的深潭,正仰望着悬于空中光耀四射、能照耀万物的骄阳,隐约间……滋生出想要将之拖入寒潭里,变成独属于自己的玩具的野望。
    就算炽热的温度会灼烧并且蒸发掉寒潭里的水汽,想必也一定会十分有趣吧?
    帕里斯通轻笑着、愉快地竖起一根手指,身体微微前倾,似乎十分讲道理:“所以,安安也是能够明白的吧?”
    “我都是出于无奈呀——爷爷实在是太难对付了。”他摊开双手,表达出万分的无奈。
    “但其实,较量的过程,就连安安也觉得有趣不是吗?我看安安也玩得很开心哦!”帕里斯通微微鼓嘴,郑重地说明。
    “等等?”安雅觉得哪里不对。
    “虽说解决掉迪克·希尔确实是件让人心情不错的事,但我跟你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好吧?”安雅无语地瞪他。
    “像你这样的家伙……”安雅忍不住上下扫视他一眼,带了点嫌弃,“根本就是热衷于搞事情,想尽办法乱来,把事情搞得更复杂,再不断给危机加码,只要觉得有乐子,就算死多少人都无所谓,然后再笑看别人头疼吧?”甚至不吝于把自己的性命也当做筹码,真的是疯子本疯了。
    这一点,她才跟他不一样!
    安雅拒绝被帕里斯通当成“一路货色”。
    被明晃晃的“排挤”,帕里斯通幽幽地看了看她,甚至还有一些委屈。
    但那种委屈,却又像是浮在玻璃表面的浅浅尘埃,被轻易的一拂而去。
    “哎呀呀——安安真是把我说得又变态又邪恶耶,但是都说对了,所以我不介意。”
    帕里斯通又粲然一笑,充满愉悦的、赞赏地肯定说道。
    安雅:“……”
    安雅真的有点服。
    在明白某些人离谱的诡异的闭环逻辑后,她甚至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会认识帕里斯通这种人?
    她现在远离这个变态还来得及吗?
    总感觉,跟他比起来,伊尔迷都称得上是乖巧可人,西索都能算得上是和蔼可亲了呢!
    然而,在安雅继续接话之前,金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冷眼瞥向帕里斯通:“你来这里,不是来讲这些废话的吧?”
    “哎?”帕里斯通露出些许惊讶之色,仿佛带着负气与责怪,“真是的,金先生好过分哦,就这么不甘寂寞,要插入我和安安之间当电灯泡吗?看到我喜欢安安,就这么急不可耐地想要跳出来打断吗?”
    “喜欢?”金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挑眉冷笑道,“是好玩才对吧?而且,是不玩到死,不肯罢休才对吧?”
    在短暂的死寂般的静默之后。
    仿佛有轰然的念压——肆虐对撞!!
    大地在震颤,灯光在飘摇,似乎能击穿地面的庞大压力,凛然相撞!
    金和帕里斯通的目光碰到一起,俱都带着兴味的笑意,甚至能称得上是,冷冽的敌意。
    只是短短的一个目光的交汇,就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哎呀——”帕里斯通露出越发璀璨的笑意,简直是高兴极了。
    金也哼笑一声。
    这个臭小子摆明了想要继续跟小雅玩游戏,毕竟他最喜欢干的就是恶作剧、挑衅对手、给人找麻烦并以此为乐,倘若对方棋高一着、没有被他置于死地,他就越发地变本加厉、兴致高涨地将对方拉入自己的棋局,开始新的游戏。
    ——是最难缠且烦人的那类家伙。
    只可惜,帕里斯通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问题,反而问道:“奇怪了,难道金先生和安安不觉得,只有对手越厉害,处境越艰难,才会越让人觉得有干劲吗?”
    他一脸的无辜。
    说着,他又话锋一转,竖起一根手指笑道:“同理,越是难以得到的恋人,才越是让人有挑战的欲望吧?”
    他一副“我只是这样想的而已啦!而且你们不觉得安安真的又优秀又漂亮又可爱,绝大多数男人都不可能抗拒得了她吧?”的笃定模样。
    “难道,金先生不喜欢安安吗?”帕里斯通突然义正言辞,大声质问。
    一副“当着安安的面,你绝不可以说谎哦”的正直好青年的模样。
    金一顿,突然噎住。
    虽然明知这臭小子在给他挖坑,但他还是觉得,这个问题,有点难以回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