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树的金色如出一辙的金色匕首出现在了胡珏手上,他大口喘息着、汗如雨下,另一只手也扒着树干握紧了刻刀。
    血液从指缝间流下、精神高度集中,他将一开始想好的结局为她补了上去,同时落笔就开始生效的文字让生命之海再次泛起了波澜。
    她的一度牺牲就是为了让深渊的力量远离提瓦特,所以新的身体不能和深渊有关,去掉她所有和深渊的联系剩下了冰龙王的权能,于是冰蓝色的龙鳞出现在了她的体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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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师于期在睁开眼睛前就感到自己的身边很温暖,一种安心的感觉包裹着她让她沉沉的睡去,直到月亮升起后又落下,晨曦的光芒让她下意识转身想要背过光。
    几秒内都没有意识到不对劲,直到一阵微风拂过,微凉带走一部分身上的暖意,褚师于期刷的睁开了眼睛。
    银白的长发垂在她面前,不等眼前的视线变得清晰,一个阴影就笼罩了下来。
    什么准备也没有,即使已经意识到了抱着自己的人是谁,褚师于期还是有一种被袭击的感觉。下意识闭上眼睛,连呼吸也停滞了一瞬,那维莱特轻轻吻过了她,随后就紧紧抱着她头埋在她脖颈间。
    褚师于期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后背,缓慢归位的感官让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身边并不只有那维莱特一个人,眼睛微转看向一旁,站着围了一圈的熟人正一脸欣慰的笑着。
    “你终于回来了。”
    “欢迎回家,于期。”
    “哼,还算有良心,时间不算是太长。”
    褚师于期感到自己的神经跳动了一下,这种场面似乎应该是无比感动的,但她现在却如鲠在喉不想说话。视线扫过一圈后她突然意识到,如果大部分熟人都在现场的话这里其实还缺少一个人。
    “……钟离呢?”
    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这个,甘雨和留云借风真君他们都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抱着自己的那维莱特似乎紧了一瞬。
    [是吃醋吗?]
    虽然这样默默的说服自己,但一股无名的慌乱却笼罩上了心头。
    甘雨说钟离就在两天前被朋友叫走了,走了的时候就有说明时间可能会有些长,没想到这么巧碰到了她回来的时候没有赶上。
    她还说是那维莱特第一个感到她回来的,特地使用仙器通知了甘雨这才让仙人们有机会一起等着她醒过来。
    虽然看起来有些奇怪,但大家只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她一面而已,毕竟从误会她开始已经二十余年了,这是一段对仙人来说也颇有实感的漫长时光。
    所有人都在欢呼她的归来,失而复得的喜悦写在他们眼睛里,褚师于期几乎是被他们你一言我一句抬到仙人洞府的,那维莱特全程跟着她没有一丝意见。
    在这种氛围里褚师于期感觉自己才是异常的那一个,但她的情绪确实一点高涨不起来。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死亡的前一刻,身体都刚刚回暖没多久,但这种事情就不适合说出来让所有人知道了。
    那维莱特低头看了一眼笑容带着一丝勉强的褚师于期,默默攥紧了她的手。
    提瓦特之外,身化龙形的钟离也第一次看见了那棵金色枝茬遍布整个宇宙天穹的树。
    虚幻的如同之前钟离和胡珏用幻觉骗她那次一样,但这次却是真的,真的和假的一样。
    接过甘雨递过来的一杯低度数果酒,在他们鼓励和那维莱特点头让她放心的表情下,褚师于期最终放弃了思考。
    抬手饮尽这一杯过去无法触碰的佳酿,酒精开始进入血液侵蚀着大脑的神经,在仙人们的劝说下再次举起酒杯,渐渐她嘴角的笑容变得真实了起来。
    变钝的大脑让她无法再去猜忌和思考,享受这简单而短暂的快乐或许就是酒精成瘾的原因。
    亲朋在座,美酒、美食不断,仙乐和欢乐声伴人入眠。
    抱着身旁几乎没有饮酒的那维莱特,褚师于期意识已经模糊,半睡半醒的时候会被谈论自己的声音吸引着想要醒过来,但最终打了个哈欠睡意更盛。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在那维莱特抱紧她的腰时褚师于期有过短暂的醒来,但因为怀抱过于温暖,酒精又麻痹了神经,她最后还是没有一点反抗的任由那维莱特把自己带回了枫丹。
    像是小孩子已经任由摆弄,那维莱特姑且也对她这种状态有些经验。洗完澡后相拥入眠,意识彻底沉入深海,褚师于期似乎看到了在生命之海中飘荡的自己。
    但和曾经的样子不同,布满星辰但深不见底的生命之海上出现了许许多多她过去没有见过的纹路,金色的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想要看清这金色的纹路究竟是什么,但梦中的视角并不受自己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