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多久,他们被这股奇异的力量带着,就已经跑出了蒙德城,而教会的人早已被他们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等到他们跑到了风起地的风神像附近,脚下的气团才慢慢消失,而体会到飞也似逃命感觉的铃梓随处找了一个树根坐了下来,捏了捏自己酸痛的大腿。温迪则坐在她的身旁,绿色的眼睛带着笑意地看着她,静静等待她调整好自己。
    “为什么要逃跑?”铃梓问道。比起佩剑的西风骑士团,教会可以说是相对温和的组织,而因为承担了祈祷神明、医疗治愈等功能,在不少蒙德人眼里修女可以说是天使一样的存在,能惹她们这么不满的人可并不多见。
    温迪思索了一会,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说风神巴巴托斯会偷摩拉克斯的摩拉,把他换成盗宝团的徽印,然后再骗他去把这枚‘金币’花掉,只为了引来千岩军的注意力吧。”
    “……所以他们认为你在捏造不实言论诋毁风神。”铃梓说。
    温迪却眨了眨眼睛:“真真假假的,谁知道呢?毕竟还有人说风神早已经消逝了,如果还活着,为什么他不愿意现身来蒙德坐坐?这样的言论比起我那种亦真亦假的话要过分的多吧,为什么他们没有被教会的人盯上?”
    因为你还活着!铃梓在心里呐喊。
    “好吧。”温迪却好似读懂了她的心一般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从身后变戏法似的掏出来一个酒瓶,用手指轻轻一弹,木塞就飞了出去,他仰起脖子喝了一口,然后用瓶子贴了贴铃梓的脸,“喏,要不要尝尝?”
    铃梓感受到酒瓶有些微凉的触感在她脸上蹭了蹭,而后又闻到了瓶子中的酒香,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时候拿的?”
    “你带我走的时候。”温迪咧开嘴笑了笑,对上铃梓的眼神,又补充道,“别这样看着我嘛,我付了钱的,我们走的时候我悄悄地将摩拉留在了桌子上。”
    而铃梓依旧盯着他。
    温迪歪着头思索了一会,笑了:“是真的摩拉,不是盗宝团的徽印。”
    铃梓已经十分无奈:“其实你一早就醒着,只是看到我才装睡的。”
    “因为我们认识啊,我猜到你要来找我,所以当然要好好地等待你了。”他有理有据地补充。
    “我……”我是认识你,但是在这个世界我并不认识你,所以我们现在应该是不认识的,铃梓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将这个逻辑表达清楚,“但你……”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她最终只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我们根本没见过。”
    温迪歪着头想了想:“我之前见过你,你去天使的馈赠的时候、你学风之翼的时候、你从悬崖上跳下来的时候……”对上铃梓惊讶的眼睛,他笑了笑,“你也一定认识我,知道我的身份吧,不管你是从哪里来的人,最后要去往哪里,我们很有缘分,就算是朋友咯。”
    铃梓不曾想过自己在冥冥之中居然与这样一位神明建立了联系,或许自己当时为他进贡的苹果和蒲公英酒真的产生了效果。
    “我……有些问题想问你。”铃梓问道,温迪则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她对他陈述了古怪的剧团、身负长钉的老人以及奇怪的面具,当问道教堂里奇怪的钟声与高天之上的琴声时,他的笑意更浓了,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好像一切都只是自然变幻的一瞬,与眼前的风神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你所想的就是正确的。”他言简意赅地回答。
    这算是低调地认领,还是守密的沉默?铃梓知道再追问这个答案已经没有意义,而是换了一个角度:“深渊教团呢,他们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在蒙德城吸引全体居民的注意力?”
    温迪却回答:“有些东西不在于真正造成了什么结果,而在于这个过程会影响到多少人。”
    他将摇了摇受众的酒瓶,示意她去看,清澈的酒液在瓶子里晃着,颠出细小的气泡,在铃梓的目光中,快速地翻转了一下手腕,将整个酒瓶都倒扣了过来。
    “小心!”铃梓下意识地想拉着他躲开洒下来的酒,但是却并没有任何水落到地上,她仔细一看,瓶子子中的酒以一种反重力的样子漂浮在瓶子中,并没有落下来。
    温迪笑了笑,接着摇了摇瓶子,酒液就像是史莱姆一样在里面撞来撞去,却依旧没有洒下来:“不同的国度有着不同的生存法则,对我们是正常的东西,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反过来才更有意义。”
    他的目光看向不远处屹立着的风神像,在风起地巨大树荫的笼罩之下,只能看到细碎的光斑从枝叶间穿透,斑驳零落地打在神像上,像是为盛大剧目准备好的灯光,神像伫立在舞台中央,盛纳着路过者、往来者、信仰着的仰视、跪拜与渴求,它在他们的心中那么高大,超越了这国度的一切公理和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