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门外空空如也,这并不是他们的家。
    这里到底是哪?
    要不是他的契约还明晃晃地昭示写的芙芙并没有受到危险,他现在就要疯了。
    鼓起勇气摁下门铃。
    清脆的音乐声缓缓响尽,却并没有人来开门。
    那维莱特皱着眉看着那扇紧闭门,似要盯出一个窟窿。
    再次按下门铃,摁得急切。
    可仍旧没有人来开门。
    看来芙芙不在。
    那维莱特第一个想法便是,他大概去了歌剧院,他平日里总能在那里找到她。
    “那维莱特大人!您怎么来了!”剧院后台的团长看着那维莱特激动地两只手臂都不知道该怎么摆。
    那维莱特顾不得寒暄,直截了当问:“芙宁娜在这里吗?”
    不想眼前的团长在听到他问出此话以后神色变得极其古怪,沉默了一阵,反问道:“您不知道吗?自从那场「审判」之后,芙宁娜大人就再也没来过歌剧院。”
    团长声音落寞:“我们不是没去请过,但是芙宁娜大人说什么都不愿再上台,她说她不愿意再「扮演」了。”
    那维莱特听完,奇怪地问:“怎么会?她不是最喜欢「歌剧」了?”
    团长却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只憋出一句话:“芙宁娜大人为枫丹做了那么多,但......”团长纠结了一下措辞,最后放弃一般直接道:“如果可以的话,请您给芙宁娜大人带个话,「我们」都很喜欢她的表演,我们都喜欢她。”
    那维莱特一头雾水。
    虽然不明白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看着那维莱特离去,团长垂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剧本,相起自己找上门时芙宁娜大人那茫然又疲惫的神情。
    身为创作者,身为舞台的孩子,她能感受到芙宁娜大人还热爱着舞台还热爱着表演,但是......她的眉宇之间又是那么的疲惫。
    那维莱特被灌输了一堆不符合自己认知的东西。皱着眉重新又回到了那间公寓门口,坐在门下台阶上等。
    那个团长为什么要说芙芙拒绝表演?明明今天芙芙还答应了要演出?芙芙去哪里了?
    越理越乱,这里的一切都和他的过去响似却不同。
    忽然——
    “那维莱特,你怎么会来我这,是找我有什么......”
    芙宁娜剩下的话在看到那维神情时低了下去。
    “你怎么了?”
    眼前的那维莱特实在与她寻常认知里那个强大的最高审判官不同,明明还是那张脸,神情却透露着脆弱。
    “芙芙......”那维莱特叫的格外委屈。
    芙宁娜听着如此亲密的称呼从那维莱特嘴里呼出,瞬时乱了心神,“你......你在叫我什么!”
    一副要撇清关系的远离表情。
    “老婆......”
    那维莱特更委屈了。
    “啊?”
    芙宁娜手里提着的早点袋落在了地上,里面装着的菠萝包咕噜噜滚了出来。
    顾不得早点,芙宁娜后退一步,瞪大眼睛,捂住嘴巴,尽力小声却难掩吃惊,“那维莱特,你叫我什么!你今天是吃错药了吗?”
    可是那维莱特却猛的上前,与芙宁娜拉进距离,垂眸委委屈屈地看着她,低声道:“芙芙,你是又要骗我玩吗,这不好玩?”
    “我不要一个人睡!我要和芙芙一起睡!”
    眼看着那维莱特在门口越来越口出狂言,周围甚至路人都开始偷偷注意她们,芙宁娜踮起脚艰难捂上那维莱特的嘴巴。
    堵住了他源源不断的大逆不道的话。
    那维莱特翕动着浓密长长的睫毛,一双藤色眸子专注又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手下贴着的是他温热的唇。
    太近了。
    看着那维莱特那莫名饱含情意的眼神,听着耳边不知是谁的杂乱又沉重的心跳声,芙宁娜在这气氛中蓦地乱了神。
    摸出钥匙匆匆打开门,扯着那维把他丢进了屋内,还不忘把丢在路上已经脏了的早点捡起来丢进垃圾桶。
    重新回到这间公寓,那维不自觉放弃了社交礼仪,眼神无礼地到处乱瞟。
    周围的家具陈设和他亲手布置的那间房间并不一样,只是普通套房所有的内设。
    陈设很简单,一目了然,生活痕迹很淡,可以看出来主人并不怎么会自力更生。
    紧闭的窗帘衬得屋内黑压压地让人心生压抑,娱乐设施几乎没有,橱柜里密密麻麻摆着的全是速食空心粉。
    看起来这些不只是偶尔吃一顿的量,大概是天天以此果腹。
    空心粉偶尔吃一次是尝鲜,但天天吃那就是在敷衍肚子,敷衍味蕾,敷衍生活。
    这完全两个样子的屋内,让那维莱特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个不可能,却又很符合实际的想法。
    “那维莱特,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说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话。”丢完垃圾的芙宁娜掐着腰,在只有二人的屋内也不再扮什么淑女,状似淡定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