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纳里,那里没什么好玩的,你信我。”赛诺说得委屈,但提纳里不为所动。
    于是两人往改变目的地的时候,赛诺明显有些兴致不高,一路上都用委屈的眼神偷偷看他。
    提纳里被他搞烦了,扯了下赛诺的斗篷将人的身体转了一圈:“走,想去哪儿?”
    赛诺反应了一下,立刻又兴奋起来,“那我们要快一点了,那些沙虫马上就要进入最活跃的时候了。”
    等两人赶到地方的时候,提纳里就看到地面上好几股尘沙在来回旋转。赛诺带着他来到一处较高的山坡,还贴心地给他找了个最佳观赏区。提纳里没看出什么门道,赛诺就指给他看,“这里是沙虫聚集最多的地方,为了活动的时候不撞到别的沙虫,他们都有自己的行动轨迹。上午的时候,能看到一个巨大的字。”
    赛诺说着,示意提纳里看过去。
    可是提纳里只能看到滚滚的尘沙,并没有看出什么字来。
    赛诺十分神秘地向他解释:“是一个‘狗’字,中间有一条沙虫是后来的,别的沙虫还有些排斥它,于是它只能每天在中间那里转圈圈。”
    “呃……”
    这个事实平淡无波,十分符合赛诺的风格。也不知道赛诺的眼睛是怎么看的,才能抽象成这个字。
    但听起来绝对是计划了好久,还不停来实地考察的样子。
    提纳里刚想说什么,就有一只沙虫发现了他们,地上不停叠加的红圈预示着危机的到来。赛诺抱起他转身跳到山坡另一边,正好掉到一个峡谷里。
    赛诺没有打开风之翼,而是凭借着地形优势平稳落地。峡谷下面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地面还有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但是赛诺的目的地是侧边的遗迹,“里面有很多赤王文明的机关,比别的地方种类丰富,再教令院里也看不到这么精密的机器。最重要的是绝对不会有人打扰,我想你一定感兴趣。”
    话里话外都是一副计划了好久的样子。
    提纳里这时候才发现问题出在哪里,他们两个都是不善言辞的人,如果是有着明确的工作目标或者环境的话,两个人看上去确实是十分和谐的。
    但是脱离了特定的环境和条件,就会显得有些木讷。
    就像现在一样。不是他自夸,赛诺和他在人才济济的教令院也是属于顶尖的存在,两个人的脑子在各自的领域好使得不行,但是在这个崭新的恋爱领域,却像是刚刚开始学步的菜鸟新人一样。
    分明之前在别的世界该做的都做过了,回来后也没少黏黏糊糊。
    可旅游这种事情到底是不一样的。
    这种跟工作丝毫挂不上钩的活动,提纳里之前并不是没有进行过,而现在他身边的伙伴依旧是赛诺。只不过两人的关系从最亲近的朋友变成了恋人,而对于这种情况,一开始提纳里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
    就像赛诺每一次外出都会带回来一份特产,他也会在雨林的工作结束之际,将途中的一些花朵和果实摘下。这些有时能赶上赛诺的归来而被当作礼物送出,有的则被制成了干花装饰,因为和赛诺怎么看都不搭,而被永远地放在了他卧室的墙壁上。当然这些都是一时兴起采摘的,大多数都是他自己留着。
    直到他的工作日记上出现了几张潦草的线稿,画的也是途中遇见的一些景色。
    雨林已经被他上上下下地翻了好几遍,按理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
    但如果前面加上了一个和赛诺一起去,提纳里便会觉得高地上看过的落日都十分值得保留下来,当作下一次旅行的一部分。
    当然因为是一时兴起,很多地方都不能成为他的最终计划里的一部分。
    而这些,在与雨林环境天差地别的沙漠里,也有一个人做了十足的计划。
    就等着在那个计划的前面加上一个提纳里。
    这对于提纳里来说,无异于在心里投放了一个草种子,却又迟迟不爆炸,非要撩足了他的紧张情绪之后,才肯爆炸。
    “抱歉。”思来想去,提纳里还是说了这句话。
    即便他分明知道赛诺想要听的不是这个。
    可是前一晚他还在因为赛诺的不解风情而伤愁,今天就在知道前因后果之后而被暖洋洋的情绪包裹。
    赛诺当然不知道他为什么道歉,但不妨碍在被提纳里抱住后下意识环住对方。提纳里搂着赛诺的脖子还不够,又往上扯了扯赛诺的胡狼帽子,笑着说:“赛诺,我突然发现自己好喜欢你。”
    “哪有人刚道完谦就表白的?”赛诺也学着提纳里的样子,揪了揪对方毛茸茸的耳朵。肯定是他赚了,帽子哪有耳朵好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