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梢扫进达达利亚的脖颈,令他的心也跟着痒痒的,他只好将那一头顺滑的银发按照至冬女孩常见的样式编了一条麻花辫垂在脑后——这是他唯一会编的发式。
    除了挑尾巴的时候,塞纳莱全程都很乖巧,只有在达达利亚凑近时,会忍不住闭上眼嗅他的气味。
    “我身上有什么味道吗?”达达利亚不解,将手腕凑在鼻子下猛闻,明明什么都没闻到。
    塞纳莱却点了点头,“你的味道,很好。”
    若非他的神情诚恳又纯真,达达利亚险些又要往少儿不宜的方向联想。
    他急忙摇摇头,罪过呀罪过!
    夜色已深,而塞纳莱却一直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尽管行为克制,满眼却分明写着“想要贴贴”,完全没有去睡觉的意思。
    达达利亚心想左右今夜无眠,不如连夜带他返回蒙德,让阿贝多看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毕竟总是被他这样无意识的撩拨,只能看不能吃,再甜蜜的折磨,本质上也是折磨啊。
    穿着不合脚的布鞋,操控着“新长出的四肢”,塞纳莱亦步亦趋地跟在达达利亚身后,从客房走出,他们刚到楼梯口,便听到楼下柜台方向有人在同老板讨价还价。
    “拜托,虽然我看着年纪小,但我真的已经过了可以喝酒的年龄了。”
    “我说这位小哥,我这望舒客栈每月接待的客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真当我分不清大人小孩吗?”
    “人的实际年龄,不能仅凭外表断定嘛!就说老板您吧,不管实际年龄多大,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出头...”
    “不好意思,我今年二十八。”
    “呃...要不这样吧,只要您愿意赊一瓶莲花酿给我,我就作诗一首,将这望舒客栈的美名传颂于提瓦特大陆,可好?”
    “什么?你还想赊酒?”
    “毕竟我可是蒙德城...啊不,是提瓦特最棒的吟游诗人啊!”
    “什么呀,之前有个自称六指乔瑟的蒙德诗人路过,也非说要作诗,要我说...作得可真不怎么样。”
    “可我真的是...”
    “老板,麻烦来两瓶桂花酿。”一道沉稳厚重的声线打破了两人的正直,老板的声音立马变得热情又客气。
    “这么晚了,钟离先生怎么有空来?是有什么差事要办吗?酒还照老样子,记在往生堂账上?”
    “不必,稍后自会有旧友前来结账。”
    站在楼上的达达利亚握紧了拳头,“这家伙...”
    塞纳莱从达达利亚身后淡出半个脑袋,看清了站在楼下柜台前的两人。
    其中一位和达达利亚身量相似,身着一件花纹繁复精致的长摆外套,从背影看已是气度不凡;
    他身旁是一位少年,看起来个子比自己低一些,披着绿色的头蓬,帽檐上别着一朵洁白的塞西莉亚花。
    “诶嘿,还得是你呀,钟离先生。”少年单手叉腰,“若不是你来,我今日恐怕就要白跑一趟了。”
    “过奖了,温迪老师常年闲游在这荻花洲附近,想必总有一天也能自己想办法喝到这莲花酿吧。”
    “哎,不一样不一样,这可是沾光免费喝...咳咳,我是说,这可是好友宴请的酒,自然比一人独酌要快活,对不对?”
    钟离的目光向楼上瞟一眼,“不错,自是应有挚友相陪共饮,方才配得上这珍酿佳肴。”
    “若是温迪老师不介意,我再邀请两位朋友入席可好?”
    “哦?”
    温迪抬头望过来,达达利亚无法,只好拉着塞纳莱走下楼,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位钟离先生的帐,就算在我头上吧。”
    温迪笑眯眯地点头道,“诶嘿,这位主动付账的朋友,我很看好你哦。”
    “想不到过了这么久,钟离先生这出门不带钱的习惯还是没改。”达达利亚意味深长地看着钟离。
    “在下只是猜到公子先生稍后必有要事相求,以一瓶莲花酿易你之所求,可是很公平的。”
    温迪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最后落在躲在公子身后的塞纳莱身上,露出了然的笑,“看起来你们似乎有事要谈?既然又要谈事,又要介绍新朋友,不如入座,边喝边谈?”
    老板在阁楼为他们设了雅座,钟离又点了几份下酒的精致小菜,直至月上西楼,酒菜上齐,他们四人相对而坐,才开始介绍彼此。
    “正如这位客卿大人所说,我叫温迪,是来自蒙德的吟游诗人,达达利亚先生既然自称是什么...至冬国的玩具销售员,那如果要去蒙德推销,可以和我多多合作呀。”
    温迪的笑容有些狡黠,目光转向塞纳莱,“这位朋友呢?从入座起便闭口不言,是有什么不便之处吗?”
    塞纳莱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温迪,又看了看身边的达达利亚,双手在桌子下攥紧衣襟,“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