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能察觉到1028在努力组织措辞让他理解,他收拾好情绪,点头嗯声,大踏步往前:“我明白了。”
    来到空间中央,刚踩上安静躺在那里的深红色地毯,周围的模样变了。
    是空熟悉的地方——荻花洲,望舒客栈。
    他站在客栈低处,抬起头,扫眼时目光捕捉到熟悉的影子,但那影子又有些陌生。
    “……魈?”
    他只轻声呼唤,客栈顶部闪过人影,随着一阵和缓的风拂过,他跟前倏然站定着一位红发少年,与魈长得一模一样。
    “何事?”
    红发魈抬眼,那双深红眼线的眼眸半眯,唇角很明显勾起来:“空,你叫了我的名字,对吗?”
    空很少听见魈叫他的名,之前不觉得,现在才知道,这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并且要想看见魈笑那可是一件难事,何况还笑得如此明显,仿佛换了个性格,但模样却还是魈。
    “你不是魈。”空后退,他伸手握拳进入警戒状态。
    有了两个1028的经历,空现在完全可以确定跟前的红发少年是这秘境的魔物在作祟,他声线毫不客气:“你把魈弄去哪里了?!”
    红发魈笑眯眯的看着他,随后懒懒散散的摊开手:“问我?我也不清楚,抱歉了。”
    他说罢后靠近些空,双手抱臂俯下身:“不必紧张,想知道关于魈更多的事么?”
    空怒瞪对方,因为这家伙顶着魈的脸,他的拳头真挥不下去,迟缓片刻还是选择收手:“你什么意思?”
    “我不是你的魈,但也不一定都不是。”对方站直,饶有兴致笑道:“你的朋友将这称为执念,他说的有点道理,在这秘境里化型的人,你可以理解为对载体执念的化型,所以我是他的执念,有关他内心深处的秘密,你可以从我身上得知。”
    “……”空攒紧眉头,他避开对方衔着笑意的目光,双手抱臂:“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没立刻攻击我,说明你已经相信了一半。”
    很敏锐的家伙,空神色暗淡,他在大脑里呼唤系统,没有回应,和先前的情况一样。
    “他会暂时消失,现在是我们两人独享的时光。”红发魈弯着眼睛,那笑一点都让空笑不起来。
    “不必担心,如果你成功离开这里,会与他们重逢的。”那家伙一点都没有惹人厌的自觉,侧身朝望舒客栈歪头:“陪我一会儿?”
    空沉默,只见对方慢慢往客栈上走,他顿了片刻还是跟上去。
    “有什么想问的吗?”
    “你的眼睛为什么和魈一样?”空和对方保持距离,他紧紧盯着那双与魈一模一样的金色眼睛:“之前仿造1028那家伙,他的眼睛是红色的漩涡,和真正的1028不一样。”
    “你不喜欢吗?”红发魈转身,一字一顿:“我觉得你会很喜欢这双眼睛。”
    “……”空抿直了唇线,他没承认,但也没否定,只扯开话题:“头发为什么是红色?”
    “执着于这些琐碎的问题,是因为这一切都有关他?你还真关心他。”红发魈笑了一声,扭开头:“我应该感到高兴。”
    奇怪的回答,空不明白。
    沿着望舒客栈的木梯往上,途中遇到的所有人都真实得不可思议,就连客栈的老板菲尔戈黛特都仿造得一模一样。
    空朝柜台后的菲尔戈黛特打招呼,对方微笑回应:“你好。”
    很自然,完全看不出瑕疵,空知晓这里全是假的,但也确实被这些蜃影震撼到。
    他与菲尔戈黛特聊了会儿天,红发魈一直安静的站在旁边等,虽然没说话,可存在感实在太强,空汗颜,与老板结束对话,转身和那家伙对视:“现在要做什么?”
    “随我来。”红发魈脸上一直有笑意,空不太习惯见到魈的脸如此笑,但他不得不承认,这样的魈看起来很好看。
    两人来到客栈最顶部的平台,这里是空第一次见到魈的地方,他站在木栏边往远处看,可以看清璃月的美景。
    “仿造得一模一样,这座古堡的主人很厉害。”空看向红发魈:“但我们一定会安全离开。”
    “……”对方安静的看着他,片刻后问:“你没什么好奇的?关于他?”
    空的警惕性很高,他现在依旧不能完全相信这家伙:“我就算好奇也可以直接问魈。”
    “我是他的执念。”红发魈说:“有些事,他可能永远不会告诉你,而我可以。”
    空发现对方在慢慢靠近自己,立马警惕起来,在对方伸出手时,他还没来得及挥拳,右脸上倏然温热一触,空当即呆了,抬起的手悬空僵住。
    “你看,这种事,他绝不可能说得出口。”
    含笑得如同私语的话音才落,客栈上方的天空骤然破出巨大的洞,浓稠的深黑色从里面蔓延出来,紧接着是蜂拥而来的魔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