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自己穿好。”空将对方身上的衣服裹紧，笑眯眯道：“我没问题。”
顾及这里挨近仙人久居之地，空不便打扰，于是便带着魈一起去消灭魔物，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幕降临时，距离他离开还有小一会儿，他又带着对方去野外的客栈吃饭。
客栈四周人少，风景不错，深夜下起了雪，地面上渐渐铺成白色，饭后两人一起踩着雪地出去逛了逛，直到还剩片刻的时间，空望着天，再蹲下来看着魈。
“我要走了。”
“……”魈唇线抿直：“什么时候可以再来吗？”
“小家伙，我不骗你，其实我每次来的时间不能由我决定，可能是未来，也可能是曾经，”空用手背碰碰对方的脸：“但我一定会再出现在你的世界里，绝对。”
“你不会骗我。”魈看着他：“就像你曾经说你会来，今天你就出现了。”
“是啊，我不会骗你。”空笑吟吟的看着他：“那么，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们下次再见。”
“……”魈直愣愣的看着空，片刻后，他轻轻将手里捏的和璞鸢放在地上，再站直，双手捧起空的脸，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中，小心的亲了一下。
“下次见。”魈站直，乖巧的对空说再见。
“……”空呆呆的看着他，大脑空白几秒，随后快速眨眨眼睛，倏然伸手抱过对方，仰头瞧那小家伙：“怎么知道亲人的？”
“唔……应达姐姐说的，她说人之间表达喜欢，会这样做。”难得这还算坦率的小家伙脸上出现些不好意思，目光飘忽：“……不对吗？”
“没有不对。”空笑道：“应达姐说得没错，不过你只是做的有些不对而已。”
“……什么不对？”魈看着他。
空指着另一边脸：“喏，人之间表达喜欢会亲两边的脸，这边再亲一下？”
——这边再亲一下。
秘境内，记忆碎片合成的魈猛的睁开双眼，他坐起身，一只手捂住浑浑噩噩的大脑，满脑子被这句话占满。
“想清楚了吗？”秘境的主人以虚影的状态坐在废墟之上，他懒懒散散道：“想要我放过那黄毛小子，你得做出等价的交换，用你的生命，如何？”
对于这本该就此驳回的交易，魈却犹豫了，他抬眸看着对方：“你不是梦之魔神。”
“你可以叫我主脑。”那虚影笑道：“梦之魔神的确是个幌子。”
“为何会有魔神的气息？”魈站起来，手上捏着和璞鸢。
“我可以仿造这个世界所以的东西。”主脑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闲话就到此结束，你的决定是什么？”
“……”魈沉默，片刻后，他抬起双眼：“我要先知道他身上的螺旋已经彻底消散了。”
他话音刚落，主脑将躺在望舒客栈的空以全系影像展现给魈看，他把玩着漂浮的影像：“我向来说话算话，你大可回去看看，达成交易后我便会取走你的性命。”
“不必多此一举。”魈平静的看着影像里安睡的空，许久之后，他身上的业障缠绕上来，立马就要将他包裹吞噬。
“……喂，你干嘛？”废墟之上的主脑顿时慌了：“自生自灭啊？不带这么乱来的啊少年？！”
主脑彻底发现事情不对劲，他急中生智，迅速将剩下的记忆残片大手一挥抛回魈的脑意识里，阖上双眼的魈脑里空白一瞬，随后又顿时清醒，睁开的金色瞳眸猛的缩紧。
曾经的记忆蜂拥而至，从第一次遇见那披着白色斗篷的少年，到少年为他挡下致命一击，再到自己在冬日的雪地里抱着那王子般耀眼的少年旅者亲吻，这些涌来的记忆陌生又熟悉，空的模样占满了他的全世界。
他一路走来，忘记了又捡回来的回忆，分明就是他这一世不可或缺的珍宝。
“你可真疯，我就想考验考验你对他的真心，没想到竟然来真的。”主脑吓得不清：“少年，珍爱生命，自杀什么的使不得，后面的故事还没完成呢。”
虚影嘀咕着，声音渐渐远去：“算了一点都不好玩，我推动任务的作用达到了，往后就要靠你自己喽，可别再让那黄毛小子担心，还有，螺旋之痛已经消解，别多虑，这只是故事之一，回去吧。”
秘境彻底消失，魈被送回了地面。
他红着眼眶，起身撕烂了还再往上涌的业障，蹒跚着往回赶，记忆不断冲击着他。
“小团雀，你记住，以后长大了亲人要负责的，要像现在一样勇敢，可别学某个大家伙亲完就跑。”空竖着食指一本正经的讲。
“嗯，我知道了。”小号魈认真的点头。
原来的时空，回忆起这一幕的魈脚底猛一个踉跄，不出两秒，绯色从耳根蔓延到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