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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到了。”

    车子平稳停下,郁皊眼睫颤了颤,睁开眼睛。

    车里开了空调,吹得他的脸颊有点红,愈发显得皮肤雪白。

    方特助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

    后座的人身形很单薄,穿了件宽松的米白[se]薄毛衫,整个人都有些柔软。

    留得有些长的黑发用发绳拢了一圈,散落下来的碎发被随意别在耳后,露出一张堪称惊艳的脸。

    他像母亲郁茉,是那种很秾丽的长相。黛黑的眉,丛生[chun][cao]般的眼睫,眼瞳黑白分明,唇瓣微红,对比尤为明显。又兼眉骨优越鼻梁挺直,冲淡了过分漂亮的眉眼带来的纤弱,更多的是薄薄的疏离感。

    当然,也可以解释为有种天然的迟钝。

    第一眼让人惊叹,又不会认错他的[xing]别。

    司总的联姻对象的确是个美人呢。

    方特助心里这么想,很快挂上得体温和的微笑,履行自己作为金牌秘书的职责。

    “这里就是司总的目前的住宅,”他从车上下来,贴心地绕到另一边给郁皊开了车门:“面积不大,但离您的学校很近,平时别墅里的司机可以送您上下学。”

    “谢谢……”郁皊微微颔首,跟着下了车。

    司机把郁皊的行李拎了下来,只是一个不大的箱子。

    郁皊婉拒了方特助的好意,伸出手:“我自己来就行。”

    今天来接他的人据说是司行昭的贴身助理,[ri]理万机,郁皊哪里好让人来帮自己干这种活。

    “别墅里的设备很齐全,在您来之前我又安排人收拾了一下。”方秘书笑了一下,语气很温和:“如果您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可以告诉我,我会帮您添置。”

    “麻烦了。”

    郁皊一边点头,一边跟着方特助进了别墅。

    尽管方特助[kou]中说着“面积不大”,这座独栋别墅也是宽敞的大平层。不光视野开阔,周围还清净。

    倒是个安置联姻对象的好去处。

    “司总不喜欢和别人同住,管家和阿姨不住在这里。”方特助:“有什么事情可以打内线电话。”

    “很抱歉,”他语气真诚,有意安抚上司这个年纪有点小的联姻对象:“本来应该是司总亲自接您来这里的,但是临时有一个会议,实在不好推掉,司总就派我来接您,请您不要生气。”

    郁皊摇摇头:“没事。”

    他巴不得以后都看不见对方,哪里会因为名义上的“老公”不来接自己而生气。

    “您不介意就好。”方特助的长相很斯文,又笑了一下,指了指楼梯:“二楼我就不上去了,司总不喜欢别人多呆,您随意挑一个房间就行。”

    郁皊颔首。

    不让他和新鲜出炉的老公睡一起就好。

    没有人能很快接受自己和陌生人住在同一屋檐下,更何况郁皊的情况更刺激。

    他是直接和一个陌生人结婚了。

    联姻对象……还是一个看起来有点凶的男人。

    郁皊不由得想到昨天签合同时候的场景。

    那是一个相当年轻、身型挺拔的男人。

    眉骨很深,轮廓深刻流畅。面孔堪称冷峻,天然笼罩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冷厉,十足十的不近人情。

    领[kou]处别着的一枚领带夹,金质,镶嵌着剔透的铬碧玺和碎钻,在灯光下折[she]出幽幽的微光……是他眼睛的颜[se]。

    深林山雾一样的绿[se]。

    被盯着看的时候,郁皊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大型猛兽盯上了。

    是一种很危险的感觉……本能催促他赶紧离开。

    郁皊长长的的睫毛颤了颤。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司行昭会找上他联姻,郁皊还是在合同上签了字。

    对了,那份合同的备注是“恋爱合约”。

    郁皊抿了抿唇,强行把记忆抹掉,主动问方特助:“那你要走了吗?”

    “是的,”方特助有问必答:“我需要回公司向司总复命。”

    “我记得您下午没课,”他的职业素养很高,甚至还把郁皊的课表摸清楚了:“别墅里有书房、电影院,还有健身器材,您可以随意使用。”

    郁皊的本意只是想知道方特助还有没有事吩咐他,闻言就点点头。

    “司总今晚很晚才能回来,让我转告您先休息。”方特助的笑容不变:“当然,合约上的条款您不必太过担心,您可以先适应一段时间。”

    “嗯……”

    郁皊的声音低了一点。

    方特助不说还好,一说郁皊的脑海里就完完全全浮现合约上的内容了。

    根据合约,郁皊和司行昭会有一场持续三年的联姻。在这期间,他需要协助司行昭治疗不能和人靠近的心理疾病。

    郁皊不清楚司行昭到底有什么隐疾,他需要做的包括亲吻、拥抱,排除真刀实枪的一切肢体接触。

    听起来很古怪。

    郁皊不是心理学专业的,也不曾接触过相关知识,只能把司行昭的治疗方式归结为脱敏疗法。

    脱敏疗法听着比合约上的内容健康多了。

    方特助走了,郁皊坐在宽敞柔软的沙发上,难得地纠结起来。

    除此之外,司行昭并没有要求什么,还给了十分优厚的物质补偿。

    看着那一串密密麻麻的补偿,郁皊几乎要怀疑这一场联姻是司行昭出来做慈善的。

    怪不得他的父亲,宣闻天听到司家的消息会这么高兴。

    郁皊知道宣闻天一直有把他送出去联姻的意思,在他成年之后意向更加明显。

    他还记得宣闻天通知他这件事时候的语气,和处理一件不要的家具没什么区别。

    “养你这么大,是时候回报了。”宣闻天冷笑了一声:“司家有钱,不光会注资宣家,还不可能亏待你的,听到了吗?”

    “老老实实回来,要不然你别想再看见你妈的东西……”

    最后那句话让郁皊不得不答应。

    郁皊对司家也不陌生,从港城来的大家族。不知道什么时候在A市扎根,发展壮大,到如今没有人不知道司家的名号。

    宣家在A市也能算是大家族,但和这种多栖发展,堪称财阀的司家还是没有可比[xing]的。

    听说司家和国外也多有生意往来,都是本国政/府出面保驾护航的单子。

    司行昭就是铁板钉钉的下一任家主,尽管他才二十六岁。

    按理说,郁皊应该是见过司行昭的,不过他那时候还小,又不是什么能沾亲带故的关系,对人没印象很正常。

    但郁皊听发小说过司行昭的事情。

    司行昭出名不仅仅因为他在同辈中出众的能力和手腕,更因为他的“坏名声”。

    冷酷、残忍、不近人情……都被拿来形容司行昭,他很早接触司家的生意,对公司里的元老亲戚也不曾手软。

    更为人知晓的还是司行昭古怪的脾[xing]。

    洁癖尤为严重,谈生意的时候都不曾摘下手套和人握手,莺莺燕燕愣是没在身旁出现过。

    别人送来的美人一眼也不看,过敏似的。冷声让人送出去,末了还要评价一句香水味很刺鼻,让人立刻打扫消毒。

    第1章

    到这个年纪还单身,也一直没有要和谁家结亲的意思。

    所以郁皊在看见司行昭的时候才那么惊讶。

    他自己才念大学,在k大读编导专业,刚满十八岁,怎么也没想过自己会和司行昭这种人牵扯上关系。

    还是直接“结婚”。

    不对,郁皊在心底反驳自己,不是结婚,而是“合约恋爱”。

    联姻听起来沾满了铜臭味,用上恋爱两个字……就变成了莫名的青涩感。

    司行昭这个让人害怕的名字在郁皊心里,短暂地和“青涩”搭上了边。

    郁皊为自己的想法挑了挑眉。

    别墅里的客房装修都一样,标准到像酒店套间。郁皊就在二楼随便挑了个房间,离主卧最远的那个。

    ***

    晚饭有人送进来,菜[se]很丰盛,味道也不错,还挺符合郁皊的[kou]味。

    明天有课,郁皊就一直呆在房间里看书,没留神就到了很晚。

    洗完澡换上家居服,郁皊就打算睡觉了。他把主灯关了,些许微光从纱帘的缝隙里透进来。

    说不害怕肯定是不可能的,好在今天并没有见到司行昭。

    答应联姻第二天就搬到对方家里是不是有点超过了?

    郁皊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陌生的景[se]。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他努力了一会也没睡着,反而越来越清醒。

    没等郁皊思考多久,忽然有光透进来,伴随着引擎轰鸣的声音。

    郁皊僵了僵。

    这么晚了,能回来的人肯定就是司行昭。

    他名义上的“老公”。

    郁皊纠结地抓了抓家居服下摆,指尖微微泛白。

    他是不是要根据合约上的内容……和自己的“老公”亲近一下?

    郁皊还在纠结,庭院里刚从车上下来的男人就抬起了头,[jing]准地望向了郁皊的方向。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留了盏小灯没关,纱帘也没拉紧。

    在空[dang][dang]的别墅里,这一线光亮不要太明显。

    站在窗后的郁皊:……

    庭院灯光微暗,身材高挑的男人又站在车旁边,郁皊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剪影。

    浓得化不开的夜[se]里,冷厉深刻的轮廓若隐若现,随着主人的靠近而越来越清晰。

    郁皊看不大清楚,但他已经能想到司行昭的模样了。

    比他大上七八岁的男人永远一副生人勿进的表情,面容冷峻,巍然如同山峦,好像没有什么能让他动容。

    郁皊把下摆彻底揉乱了。

    首先,他不清楚司行昭为什么要找上他来签这个恋爱合约。

    其次,他也看不出司行昭有什么心理疾病需要治疗,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但合约已经签了,郁皊只能用时效只有三年来安慰自己。

    方特助还说了,不管他的协助有没有效果,最后补偿都会兑现。

    咚咚咚的上楼声越来越近,郁皊干脆不想了,打开门出去。

    在他签字的那一瞬间合约就生效了,所以,他要履行一下作为联姻对象的职责。

    更重要的是,他得看看司行昭的态度。

    郁皊不知道司行昭为什么选择联姻,反正肯定不是像他一样被形势所迫。

    有什么能让一个年轻有为,在商场上战无不胜的金融巨鳄……选择和他这个才成年、孤苦伶仃的男大学生联姻呢?

    郁皊这么想着,在门[kou]探出一个脑袋。

    巧也是巧,司行昭竟然还没有在他纠结的时候进房间。

    走廊上的壁灯亮着,郁皊能清楚地看见司行昭那张冷峻的面孔。

    高大的男人侧过身看他。

    司行昭应该是才从会议室回来,肩背挺拔,穿着铅灰[se]条纹西装,领结整整齐齐,连额发都一丝不苟地撩上去。

    一副[jing]英做派,看着像是能再有条不紊地指挥签下流水多少多少亿的大单子。

    眼神并没有什么[bo]澜,很平静的,仿佛并不在意独居的别墅里忽然住进来另一个人。

    “你回来了……”

    郁皊扫了一眼,根据门框判断司行昭比自己高了快一个头。

    他自己有一米七六,也就是说司行昭一米九以上?

    郁皊心里乱糟糟的,也没注意到自己的现在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太……软和了。

    质地柔软的家居服,散落下来的乌[se]长发,攥着下摆的指尖微微泛白。

    像朵柔软的小云。

    “嗯。”

    郁皊得到了一声回应。

    声音很低,音[se]出乎意料得好听。

    郁皊莫名有点耳热。

    司行昭并没有动作,似乎是在等他的下一句话。

    郁皊深呼吸几下。

    不是他胆子小,而是司行昭看着太有压迫感,他们又是这种……说不清楚的关系。

    “那合约……”高大的男人看过来,郁皊心一横,直白道:“是从今天开始生效吗?”

    话一出来,他就有点后悔了。

    这么晚了,司行昭是不是不太愿意站在这里听他继续说话?

    而且这么说显得自己好像很心急似的。

    郁皊抿了抿唇。

    果然,司行昭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晚归的男人只是扯了扯领带,语气不变:“很晚了。”

    这是拒绝的意思?

    郁皊眨了眨眼睛,悄悄抬了一下头。

    “我白天都呆在公司,”司行昭忽然说:“晚上才会回来,不需要你改变作息。”

    嗯……?

    没等郁皊回话,男人就按下把手,径直进了房间。

    “联姻对象需要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