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这可是夫人点灯熬油为你缝制的衣裳,这精美的刺绣,比宫中那些大师的手法还要漂亮!您快试试看。”
    说着,红烛将托盘放在桌上,捏着衣裳举起来,准备伺候顾烟罗去试。
    衣裳摊开的刹那,只听一声清脆的布料刺啦声。
    元氏和顾烟罗垂眸,便看到那漂亮精美的衣裳上,两道手臂长的口子,赫然摆在正中央。
    红烛吓得脸都白了,“夫人,夫人饶命!奴婢也不知这衣裳是怎么回事!”
    元氏暗暗皱眉,心中有几分惋惜,她还想着能让阿罗穿上新衣裳。
    谁曾想。
    顾烟罗目光微暗,她还记得,前世顾如月说,娘亲对她不喜,所以才给她送破烂的衣裳,让她心中有自知之明,别去叨扰娘亲。
    后来,顾烟罗才知道,暗中对这衣裳动手脚的,便是顾如月。
    就是为了离间她们母女的感情。
    顾烟罗瞳色微冷。
    抬眸时,眼底雾蒙蒙的,红着眼眶,哽咽道,“娘亲,阿罗想要新衣裳。”
    元氏顿时心都要碎了,“阿罗别难过,阿娘这就去给你买!”
    “不要,阿罗就要阿娘做的……”
    顾烟罗眼底噙着泪,欲落未落,身子摇晃,脆弱地仿佛要晕过去。
    元氏眼一亮,“红烛,你去如月房里,把我做的那套烟云蝴蝶裙拿来。”
    那套本来就是给阿罗做的,是如月瞧见后,说她偏心,从她这里抢了去的。
    红烛连忙起身,朝着顾如月的槿华院赶去。
    元氏轻拍顾烟罗的背,将她哄得气顺了,揉了揉她的发丝,“阿罗想要的,娘亲都给你。”
    顾烟罗眼睫微垂,黑睫遮挡眼底沉意。
    顾如月的性子,从她手里抢衣裳,可没这么容易。
    但,今日她就要抢。
    果然,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将军府就闹了起来。
    槿华院内,顾如月哭得泪眼涟涟,当即便跑去寿安堂告状,说元氏偏心,说元氏要抢她的衣裳给顾烟罗!
    顾老夫人气得当场带顾如月来清寒院找麻烦。
    “元氏!”
    顾老夫人一他进门,就喊了一嗓子,震耳欲聋。
    顾烟罗抓着被划烂的衣裳,走到门口,往顾老夫人的脸上一扔。
    “坏人!”
    她气鼓鼓地吼着,像凶巴巴的小兽。
    寒枝连忙将衣裳捡起来,眼神恶毒地凝着顾烟罗,“你真是胆大妄为!这可是老夫人!”
    “你个贱坯子!真以为仗着二殿下便能无法无天了吗?寒枝,掌嘴!让她好好知道知道将军府的规矩!”顾老夫人更是暴怒。
    元氏立刻将人护在身后,“娘!阿罗她不懂事,您何必跟她一般计较!”
    “况且,是妾身做给阿罗的衣裳被人给撕烂了,若不是如此,妾身怎会去如月房里要衣裳,那烟云蝴蝶裙,也是妾身一早为阿罗准备的!”
    听元氏这般说,顾如月的眼泪当场便流出来,她哭得眼通红,“娘亲,你怎能如此偏心,姐姐一回来,你便如此待我,是这将军府容不下阿月了吗?那阿月走便是了,以后不在娘亲的面前碍眼。”
    元氏听着顾如月这话,心尖一酸,这些年她待顾如月也是真心,如今不小心伤了她,她心中也难受……
    但,她还不曾开口,顾烟罗便抬手指着顾如月,“坏人!你撕烂了阿罗的衣裳!就是你!”
    说着,顾烟罗就冲上前,拽住顾如月的头发,丝毫不手下留情。
    反正她痴傻,脑子不清,打人也是正常。
    顾如月尖叫一声,疼得大喊,“祖母!祖母!好疼——!”
    “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
    顾老夫人气得一口气顺不上来,她让寒枝上前去拉顾烟罗,却不知为何,被顾烟罗扎的手生疼,但低头看,手上却没有任何伤口。
    “你胡说八道!我没有撕烂你的衣裳!”两人终于分开,顾如月哽咽地狡辩。
    顾烟罗泫然欲泣,眼圈红红,“是你!就是你!”
    话落,顾烟罗将一个荷包拿出来,那荷包上绣着一个月字。
    整个将军府,名字含月的,便只有顾如月。
    “阿娘!衣裳里的!”顾烟罗将荷包递给元氏,元氏心下一惊,方才对顾如月的那点愧疚俨然消失殆尽。
    要送给阿罗的衣裳!怎会有顾如月的荷包?!
    她阿罗是脑子不好,但她不是蠢笨无知!
    “阿月!你怎能如此做?!”
    元氏捏着荷包,顾如月脸一白,“娘亲,我没有……”
    这荷包怎会遗忘在衣裳里?
    顾老夫人见此事竟是顾如月理亏,她的眼底划过一抹冷意,将顾如月拉到身后,“元氏,若不是你偏心,事情也不会是如今模样,你若再要追究阿月的责任,咱们便到将军的面前好好评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