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渊上锲而不舍的敲门声中,旅行者被迫睁眼,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去给他开门。
    看着她几乎要杀人的表情,渊上没忍住后退了一步,小心翼翼地提醒她:“你应该没忘记我们之前说好的今天要去干嘛的吧?”
    旅行者没好气地回道:“没忘。”
    见她态度还算可以,渊上松了口气:“你昨晚是几点睡的啊,怎么今天看起来这么颓废?”
    旅行者白了他一眼。
    她不会把维系者来找自己的事说出去,这没必要,也避免了徒增麻烦。
    因此她只把门甩上回去洗漱了,留渊上一个人对着门大眼瞪小眼。
    隔壁的蓝川弥似乎听见了动静,探头看了他一眼,发现是熟人之后又缩了回去,可以说是非常有打手的自我修养了。
    渊上却难免尴尬,在屋外难捱地等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等到收拾好了的旅行者给他开门。
    只是还没等他进去喝口水歇会儿,旅行者就又关了门,对着他道:“走吧。”
    “哎哟,我的祖宗,你倒是让我缓缓啊!”
    抗议无效的渊上被旅行者提溜走了。
    见他们走远了,荧这才放心地取出尘歌壶,打算和提纳里他们讨论一下昨晚的发现。
    *
    “现在看来虽然深渊教团和维系者联手了,但他们之间也并非是毫无隔阂的。”得知昨晚的事后,提纳里很快总结出了重点,“或许我们可以通过这一点来改变现状。”
    派蒙不解地挠挠头:“可是他们不合的原因仅仅是信不过吧,但维系者需要一个旅行者,只有深渊教团能给她。如果我们要从这一点下手的话,难道要让荧自曝身份然后卖身给维系者吗?”
    关于这点,别说是荧了,提纳里和流浪者都会不同意。
    荧只能道:“这是最下乘的举措了。除非真的毫无办法了,不然我们不能走这条路。不过既然维系者这里走不通,或许我们可以从深渊搅团身上找突破口。”
    “荧,你是有什么想法了吗?”提纳里追问道。
    荧摇摇头:“暂时还很混乱,只是我们目前已经知道维系者和深渊教团合作的理由,但深渊教团呢?他们为什么要帮助维系者?”
    “他们似乎在前三个国家都没有异动,难道他们的目标在须弥……”
    提纳里自言自语般的发问却让荧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猛地抬头,正好对上流浪者恍然大悟的眸子。
    “是世界树!”
    两人几乎是一起给出了答案。
    *
    “我再重复一遍,这次的目标是世界树,你可千万要记住了!”看着眼前的家伙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渊上忍不住又说了一次,“你可是辛辛苦苦地在之前三个国家跑了那么久才终于让维系者那个女人放心了些,千万不要在最后一个环节掉链子了!”
    旅行者不耐烦地摆手:“行了行了,你是老年痴呆了还是怎么着,自己记不住别来烦我。吵死了。”
    渊上算是被她折磨得没脾气了,无奈道:“算了,你心里有数就行,我还是先带你去见见那个家伙吧。”
    两人顺着漆黑的走廊走了大概有十分钟,才终于来到了本次的目的地——那个关押空的地方。
    推开紧闭的大门,两人终于来到空的面前。
    不知何时,旅行者落后了渊上两步,躲在了他的身后。
    听见脚步声,似乎是一直在闭目养神的空终于睁眼。
    “按照约定,我把您的妹妹带来了,王子殿下。”渊上说着侧开了身子,让背后的旅行者显露在在他面前。
    一踏入这座殿宇,旅行者就尽职尽责地摆出了一副被控制的模样,顺着渊上的动作上前一步,金色的眼睛里是一片死寂,表情呆滞。
    空已经见过很多次她这幅模样了,但每一次都心痛得无以复加。
    他沉默地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脑袋,而后看向了渊上:“既然你来了,就代表外面很快就需要派上我了吧。让我猜猜,你们很快就能接近世界树了?”
    渊上无奈地耸肩:“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
    就算是在这场半胁迫式的合作开始之后,因为担心空反水,他也从来没有将计划完整地告诉过他,但空还是凭自己对深渊教团的了解把他们的行动猜了个透。
    “我不在乎深渊教团现在想做什么,只要在事成之后你能按照约定把荧还给我就够了。”空的表情冷漠极了,“现在,你可以出去了,我需要一个和荧在一起的私人空间。”
    “当然,您请自便。”渊上举着双手慢慢退了出去。
    这下,殿内就只剩下了空和旅行者。
    旅行者不是第一次和空独处,但每一次空都只是静静地在一旁看着她,从未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