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去哪?”神问。
    路西菲尔拉着他在路上闲晃,“去换铜币。”
    六重天以上只用金币交易,四到六重天可以用银币交易,三重天及以下是用铜币交易的。一金币可以兑换一百银币,一银币可以兑换一百铜币。
    路西菲尔晃了晃钱袋,“金币在这里是花不出去的。找不开。”
    路西菲尔轻声说:“我希望三重天能和六重天一样繁华。”
    神沉默地听着,路西菲尔关于建设下三天的想法已经持续了很多万年,但一直不成功。
    一方面下三天是最容易出堕天使的地方,黑暗力量在这里雄踞,用光明之力建设很难,即便建成了,放不了多久就会被腐蚀。每出现一个堕天使,堕天时带来的黑暗力量会顷刻毁掉他所在的城市。
    路西菲尔重建过很多回,终究败倒在堕天使中。
    另一方面圣战的地点主要在下三天,连年战争也影响了下三天的经济。
    今年大朝会,路西菲尔提到了个新的设想,他想将地狱纳入统治范畴,如果阻止不了天使堕天,那么就规范堕天流程,使他们避开下三天。
    这个构想被激烈地反对,神亦不支持。于是这个想法被迫搁置。
    路西菲尔只简单提了一嘴,很快岔开话题,他用一枚金币换了满满一大袋铜币和八十个银币。
    神瞥他:“只换一枚金币?”
    一枚金币在八重天甚至买不了一杯水。
    路西菲尔道:“但在三重天,够我们挥霍一个月。走啦。”路西菲尔拉着神的手,要他陪自己在三重天闲晃。
    这个时间点街上的小店开了门,路西菲尔一手提着包糖果,一手拿着妖兽肉串递在神嘴边,“尝尝?很好吃的。”
    神犹豫地看着肉串,做法十分粗略,去腥调味撒点盐,烤出来的,长得不大好吃的样子,神婉拒:“神明无需进食。”
    路西菲尔催促:“不是为了填肚子的,是为了口腹之欲啦。”
    神没有这个欲望,他动了动喉咙,想提醒路西菲尔,天国提倡克制欲望,食欲是最低级的欲望,理应克制,嘴唇刚张开,路西菲尔便把肉串塞进了神嘴里,堵得严严实实。
    神试图推拒,舌尖却触碰到了肉串,这种妖兽肉质鲜嫩,入口即化,简单略粗的制作方式最大限度地保留了食材的原汁原味,鲜甜感沿着舌尖涌入大脑,神低头,对上路西菲尔亮晶晶的眼神,改口:“味道不错。”
    路西菲尔得意:“经我鉴定,这是三界内最好吃的妖兽肉,只长在第三天,所以特意来这边逛。很多天使都会特意在这个时节来尝一尝。”
    “知道我是怎么发现的么?”路西菲尔问。
    “怎么发现的?”
    路西菲尔笑:“是米迦勒,他在第三天打仗时发现的,口感堪称一绝,特地叫天使给我们送上来的,得到了我们的一致好评!”
    第三重天才下过雨,路上略有些泥泞,一神一天使在路上慢慢地走,从狭小的街道来到繁华的商业区,大型的商区店铺林立,商品满目,巨大的玻璃幕布格挡着商业区和普通居民区,阳光下反着细碎的光。
    二翼天使们在这里购物休闲,身后跟着他们的一翼天使侍从。神终于在这里见到了豪华的马车。
    路西菲尔兴致勃勃地向他介绍,“神,你看前面,那家店是做素菜的,他们家有种独特的凉菜,咸辛口感的,配着这个妖兽肉味道更鲜。”
    “神您再想不到,这个吃法是梅塔特隆发现的。”路西菲尔介绍。
    “嗯?”神记得梅塔特隆不重口腹之欲。
    “稀奇吧。”路西菲尔也觉得很神奇。
    “我们这个时间来的不巧,如果四月来,加纳瀑布会更加壮观,如果五月来,满街都会飘着荷花酥的香气,如果六月来……”
    路西菲尔絮絮叨叨说了一路,他对这些如数家珍,似乎想过千万遍。
    一神一天使还拐进了服装店,店主笑吟吟地过来,“两位贵客,想要点什么?”
    路西菲尔指指神,“拿两套我们能穿的夜游服。”
    神微微抬眉,夜游服又是什么?
    路西菲尔凑在他耳边小声道:“一会儿我们要去第三天的长明湖划船,我们现在的袍子太沉了,不飘逸,夜游服是六层纱衣做成的衣裳,风一吹便能随风摆动,在月光下会仙气飘飘。”
    老板很快拿着两套衣服回来了,路西菲尔帮神换了衣服,又给自己也换上。
    纱衣很轻,放在手中几乎没有重量,神不自在,这东西穿出去不会走光么?
    路西菲尔看着他和神完全相同的衣服,神还没意识到这是情侣装,路西菲尔付了钱,拉着神朝长明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