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绫人还是眼尖地发现了,也许是他注意到了地上突然多出来的一滴水。
    小白这样乖巧的狗狗,吃东西的时候也不会乱流口水,所以地上的一定是其他液体。结合刚才小白的样子,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
    绫人保持着跪坐在蒲团上的姿势,压低了身体,去看小家伙的脸。
    白松月余光看见家主大人凑过来,立刻换了个方向,好不让他看见。
    然而绫人又从另一边看了过来。
    她再躲,绫人再跟。
    最后,等到眼泪控制住不往外冒了,白松月终于不动了,忐忑不安地盯着地面,接受家主大人的注视。
    绫人看到了她毛绒绒的脸上,隐约可见的泪痕。
    伸手用指腹擦过,果然是湿润的。
    “小白身体不舒服吗?”他关切地问。
    白松月摇头。
    “有什么事让你不开心吗?”
    还是摇头。
    “都不是的话,嗯……”绫人沉吟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尝试着问道:“是想家人了吗?”
    白松月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没什么可想的。只是乍一提起,还是会有些怀念远去的童年罢了。
    绫人看出了她的犹豫,“是想念曾经生活的地方了吗?听旅行者和派蒙说,你是从璃月过来的。”
    ”不过他们近期没办法带你回去。如果你想早些回璃月,离岛也有社奉行的势力,找他们帮忙联系可靠的船员,可以捎你一程。”绫人认真道。
    白松月吸了吸鼻子。家主大人真的在为她着想。
    不过……
    她依旧是摇头。
    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即使璃月的文化背景与她曾经生活的地方相似,那里对她来说,也是陌生的,更没有值得她牵挂人和事。
    现在,没有比留在这里,留在家主大人和其他朋友身边更好的选择了。
    白松月向绫人靠近了些,轻轻地用脸去蹭他的手背。
    绫人将手翻过来,手心的温度传了过来。白松月心底那块漂浮着的石头,在这一刻落了地。
    “看来小白更想待在这里。”
    “汪!”
    “虽然还不知道你在为何事伤心,但只要你想,你可以永远留在神里家。”
    “汪呜汪呜——”
    “难过的事就暂且忘掉吧。等以后有合适的机会,如果你愿意,再让我重新猜猜吧。”
    “汪!”
    “好,继续吃吧。”绫人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然后从桌上拿下来一个盘子。
    白松月:“?”
    这盘东西,莫非是……
    “披萨还没人动过,来尝尝吧。”绫人眼睛弯弯。好听的声音透着喜悦与期待。
    是加了果汁的披萨!白松月眼前一黑。
    家主大人倒上去的是什么果汁来着?她当时就没看明白。只记得目睹了那一幕的托马,脸色铁青。
    结果显而易见,这一整块披萨,没能得到那三人中任何一人的眷顾。
    白松月略有幽怨地抬眼,看向笑容灿烂的家主大人,心说你自己都不吃的东西还要我尝。
    算了,看在家主大人这么期待的份上……
    白松月闭上眼,心一横,咬了一大口。
    “汪呕……”
    她要收回之前的感动。
    至少在吃完这盘黑暗披萨之前,都不会感动了!
    坏心眼的家主大人!
    ……
    夜色渐深,社奉行大人难得“悠闲”的一天接近尾声。
    白松月深切体会到,家主大人所说的悠闲,和她所理解的有些出入。
    中午及以前的确很符合休假时光,可从下午开始,家主大人好多时候都不在她身边,包括但不限于与家仆商议事宜三次,听终末番的人汇报两次,临时出门开会一次。
    直到暮色沉沉,家主大人开会回来之后,又花了两小时处理新鲜出炉的公务。
    此时白松月趴在院子里,刚从书房出来的绫人打着哈欠走到她身边。
    “小白,这里有一件只有你才能完成的事,要听听吗?”
    “汪。”
    白松月以为,按照他的性子,八成会说“其实并没有这种事,只是想这样说说看,小白的反应很有趣呢”,所以没有觉得很惊喜。
    没想到的是,绫人真的郑重其事地讲了起来:
    “在木漏茶室的社奉行的眼线,最近听到有几位属于其他势力的常客,在谈论一些不为人知的事。”他将声音压低了些,道,“那伙人极为谨慎,我们的人几次想去一探究竟,都没有听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原来不是假的有事!白松月来了兴趣,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地听。
    绫人继续说:“在他们提起警惕以前,茶室店员曾经听到过一些零碎的字眼,由此推断,他们在商议事,很可能和三奉行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