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情况下,如果只提到了狗的颜色和体型,会有人不需要多加询问,就确信狗和自己看到的是同一只吗?
    此外,对于他的到来,女孩似乎并无顾忌。按照以往的经验,有两种可能:
    其一是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把他当作路过的普通好心人;
    另一种则是先前就与他相识,所以不会像陌生人一样,因为他是社奉行神里家家主,而对他毕恭毕敬。
    但有趣的是,这个女孩或许不属于其中任何一种。
    在他提出带女孩去社奉行处理伤口时,对方只是婉拒,没有质疑这个提议的合理性。什么样的人,才能在半夜把人带进社奉行本部呢?
    而且,他始终没有说过自己住在哪里,女孩却在指明方向时,说他的狗“应该是回家了”。
    当然,也可能是他想多了。毕竟人们的不寻常举动,都是建立在某些目的之上。他暂时没想到女孩这样做的理由。
    还有一点,在看着女孩的眼睛时,那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也让他很是在意。
    想到这里,绫人的嘴角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如果有机会再见到她,一定要知道她的名字。
    第21章 门缝
    重回小白形态的白松月,拖着受伤的腿回到神里屋敷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当时和家主大人分开后,她找了一处废弃的屋子,藏在里面避免被人发现。
    但是,她的身体并没有立刻发生变化。
    她维持着人形,蜷缩在墙角,身体的不适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困得快要睡着了,才在迷迷糊糊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又成了白色毛绒绒的一团。
    她刚变回去,就一分钟都没多歇,急急忙忙往神里屋敷赶。
    可惜腿上的皮肉伤虽然不严重,走起路来的痛感却是实实在在的,这让她不得不放慢了速度。
    院子里已有家仆在清扫落叶,房子里面还是静悄悄的。
    家主大人回来了吗?如果还没回来,现在会在哪里?他究竟为了那个不告而别、突然消失的小白,找了多久?
    白松月踏入室内,急促地呼吸着,想象着每一种情况。
    书房里没有人。
    餐厅里没有人。
    会客的地方也没有人。
    她甚至突发奇想,回到狗窝所在的自己的房间,结果是理所当然的,也没看到人影。
    这么久了,家主大人还在外面吗?她不免担心起来。
    等等,还有一处没找。白松月的心跳加快了些。
    如果不是在外面,那里其实是家主大人此时最有可能在的地方。
    只不过……
    白松月纠结了一番,最终还是向家主大人卧房的方向走去。
    神里家家主的卧房,位于神里屋敷内一处偏僻的地方,远离书房和社奉行公务区域。
    那里白松月从来没有进去过,但从家仆口中听说,卧房并不大,里面的家具虽然名贵,但设计摆放都很简约,乍一看,不像是是稻妻贵族会住的地方。
    用家主本人的话来说,卧房只是用来休憩的地方,若是有太多不相干的物件,反而会违背休息的初衷。
    现在想来,家主大人整日忙于公务,且不算在外忙碌奔波的时候,在神里屋敷时,他多数时间都在书房里处理公务,或是与人会面,似乎只有夜晚睡觉时,才会回到卧房。
    白松月不由得心疼起来,同时又很愧疚。
    家主大人都已经这么忙了,还为了找她,耽误休息时间。以后她绝对不能不考虑情况,轻易尝试变人了。如果想变回去,至少也要提前安排好,别叫其他人以为小白不见了而担心。
    白松月用最轻的脚步,来到了家主大人的卧房前。
    卧房的门竟然开着很大一条缝。
    小动物的睡眠总是断断续续的。之前有几次夜里,她在家主大人睡觉的时候,在房子里闲逛,顺便到门口看看,每次门都是紧闭着的。
    有一次,她不小心趴在门外睡着了,第二天早上被家主大人发现,对方还和她说下次可以进来。
    但她总觉得,不应该打扰家主大人休息。而且她整天到处跑,若是把卧房踩脏了就不好了。
    还有一点就是……卧房那样私密的空间,孤男寡狗共处一室总归是不太妥当。不管怎么说,她本体及心理上也是个人啊!
    可是,今天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出门的时候忘了关?白松月望着门缝,有些疑惑。
    不对。她呼吸一滞。
    这里面有家主大人的气息。
    在白松月的角度,从门缝往里看,是看不到床上有没有人的,好在狗鼻子派上了用场。
    她很确定,现在家主大人就在里面。
    听不到任何声音,大概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