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时罗莎琳还得提醒这位第六席执行官,千万别忘了他们的任务。
    染病还以为她有别样的目的,有什么疯狂的举动,原来还是为了神之心。
    到现在散兵才知,女士迟迟不回至冬的目的,就是为了抓那不沾边的家伙。
    散兵转过去看真,真虽然跟影很像,但也有不同之处。
    影的眼角有泪痣,她没有。巴尔泽布的眼神总是显得很呆,她的眼神比较温柔。
    影少与人接触,总在人前一副严肃又不易亲近的模样,而真喜欢找别人聊天,时不时找乐子,爱待在热闹的地方。
    所以散兵从来不相信真跟影是一对双生姐妹,他总是更愿意相信,她是影做出来的人偶,和他是差不多性质的。
    否则真那么小一个就解释不通,巴尔泽布的姐妹,在年龄上,至少要比他还年长才合理。
    一旦把对方当做是自己的同类,散兵就对真倍加呵护,因为只有同类,才更明白同类的情感。
    即使真不告而别那么久,即使真不记得自己了,即使散兵告诉自己不能轻易去原谅她,但每次面对真时,他都无法产生憎恨。
    罢了,就当她是同类,再保护她一次。
    散兵松开了真的手,已经做好了准备出招的动作,他一步步逼近,围过来的愚人众先遣队也怕得要命,都后退得老远。
    两位执行官都得罪不得,但这支先遣队是女士直属的部下,既不能劝和,也不能不听命令。
    散兵笑了几声说:“哦?好像自始至终,我都没说过要带她去邀功,你不会以为她就是雷神吧?真是太可笑了。”
    “你笑什么,难道不是?”女士被他的嘲笑扰得心烦。
    “你情报收集的能力,还可以再提高一些,大名鼎鼎的愚人众第八席执行官,女士大人。”散兵继续补刀。
    散兵跟愚人众的很多人都不合,要不是「丑角」在中间调和,他们的冲突,可不只有动动嘴皮子那么简单。
    “不用你来替我判断,只要把她的心挖出来看看,就一目了然了。”女士向来会亲自实验,才会得出结论,她张开锋利的指甲,就直往真那边俯冲。
    散兵快速飞身过去,一阵尘土扬起,女士倒在了地上,她瞬发的冰从地上蔓延,窜到了真的小腿处。
    那寒冷不是以能不能忍耐来形容了,冰冻上之后,真的双腿仿佛不存在似的,瞬间失去知觉。
    “散兵!你怎么会——!你这是在保护她???知道你这么做是在违抗女皇陛下的意志吗?!”
    女士几乎声嘶力竭,她不仅惊于散兵隐藏的力量,还惊于他会做出与同僚对战的举动。
    她像个小丑那样被耍得团团转,散兵不过是个人偶,只是人偶,他是从哪里获得的力量!!
    然而作为三好同僚的散兵已经足够的心慈手软,他甚至没亮出神纹。
    散兵抬起下巴看着她:“知道发起内讧的后果是什么吗,又是谁给你自作主张的勇气?“”
    女士咬着牙,心有不甘,却无话可说。
    “看到与我相差两席的实力差距了吗?我说过的,你能得到风神的神之心是神明的赠与,与你从冰女皇那儿借来的力量无关。”说着,散兵还无意间往真那边瞄了眼。
    不知她怎么样了,女士的冰是瞬发瞬失,应该不会太严重……
    散兵的注意力在真的身上,真的注意力却在女士身上。
    她的表情凝重,很想开口对女士说些话。她从女士身上,看到了前所未有的一种愿望,是隐忍不发的。
    可想想他们之间是敌对关系,也就算了。
    “还有你们。”散兵看向那些先遣队队员,“明天派一个人把你们每个人的名单交上来,我会好好把这次事件写在报告里。”
    当然这些都不关他们的事,他们只是听从女士的意思,尽管如此,报告还是得写详细一些的。
    散兵懒得再搭理他们了,回头拉上真一起到蒙德城内喷泉旁的长椅坐下。
    “散兵大人的这个武艺流派师出何方,三两下就把人打倒了,很有安全感呢。”真不忘夸奖他两句,像个没事人一样。
    刚才他出招的动作很快,旁人看不清,真却能看得清晰。
    被夸奖是很高兴,现在不是高兴的事宜,他在担心真的腿有没有被女士的寒冰冻伤,不及时救治,就有难了。
    “把腿伸出来看看。”散兵半蹲下来查看。
    真伸出去,还笑着说:“没事的哦。”
    她的小腿,刚好是被冰过的位置,又肿又发黑,她还说没事。
    你死定了,罗莎琳!散兵暗暗发誓,恨不得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她的心也挖出来看看。
    “别难过,我不会有事的,很快就能好的。”真把腿缩回去,除了有些冷以外,她没有大碍,反正会自动恢复的,这是她一个小小的能力。
    不管她说了多少次没事,只要那受伤的痕迹还在,散兵就觉得愈发难受。
    他已经失去过太多了,他绝对不要再回到过去!若连真也失去,往后漫长的岁月,那都该是绝望的深渊。
    散兵双手紧紧地握住,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此情此景,真不知所措,顿时手忙脚乱起来,起来也不是,坐下也不是。他哭了?!!为什么突然哭?为了自己的伤吗?怎么可能呢?
    “你看看,我就说很快能好的!”真又坐下抱起小腿晃了晃,她那冻伤的黑色皮肤,确实在慢慢变浅,看起来一点大碍都没有。
    可他还在流泪,还在懊恼。
    真无奈叹气,直接张开双手抱过去,她只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了,毕竟她刚说什么都不听。
    每次妹妹哭泣的时候,她都会那样抱着,如此一来妹妹就不哭了,希望这招对散兵也能起到作用。
    “你……”散兵怔了怔神。
    真轻轻拍他的背部:“不哭了,我真的,真的,真的,不会有事。”
    拍就拍,不用那么用力……眼泪都被拍回去了。
    实际她力气并不大,甚至是轻柔到如同被清风抚摸,但为了不被继续拍下去,散兵收起了糟糕的情绪,应了声:“好吧。”
    终于真放开了散兵,如释重负地坐回长椅上,果然有效啊这招,下次有谁因为责备自己而哭泣的话,她都一律这样。
    “想说什么,现在说说看,等我睡觉时候就没机会说了哦。”真起身把他按在椅子上,然后双手抱胸。
    干脆让散兵坦诚点,把心里话说出来,不然老是被他跟着也不是办法,特别是睡觉时候半夜去喝水,碰到一个人坐在窗台上盯着,很可怕的。
    然后散兵快速整理了她背信弃义的罪证,说道:“那只棉布娃娃是我送你的送别礼物,不管你能不能想起,以后都要把它带上。”
    说到棉布娃娃,确实有,原来是他送的……
    果然嘛,难怪那么熟悉了,头发颜色都很像,不过他变成人怪好看的……还是说,在那之前他本来就是人呢?或者是人偶?
    真来了些许的印象,虽然还是模糊不清,但大概还是能判断的。
    “我只记得是那只蓝色小猫,跟你很像的,你会不会就是他?”真试探性地问,但不是很抱希望。
    “答对了。”散兵承认了那段不堪的往事。
    真:“啊?”
    散兵把帽檐压低:“我错了,你当做没听见吧。”
    得知散兵就是那只小猫,真放在心上的悬念就没有了,在异国他乡找到了可以给予温暖的人,实在不易。
    真忍不住扑过去,狠狠地抱住,轮到她哭了。
    “呜呜呜……我就说嘛,看着怎么那么熟呢。像你这种小喵,生来就是要给我吸的,呜呜呜……我的小猫,好久不见了,会不会很想我?猫猫出息了,我允许你跟着了,没想到都变这么大了呀,还成人了,还能不能变回去?”
    散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