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真让他这斧子砍下去把显露在地表的地脉砍断了,蓝璃在蒙德的任务就难办的多了,本能驱使着她再次出手与达达利亚打了起来。
    只不过这一次,她与达达利亚缠斗的方式更加接近人类之间操纵元素力的战斗,力量也更弱,不,更加温和,我在一旁甚至不需要撑起什么护盾,只是围观,都不会被误伤,更别提远在龙脊雪山之外的普通人。
    只是苦了达达利亚要围着树跳舞,一边要确保自己的动作能够引诱蓝璃出手,一边又要确保蓝璃的每一次攻击,最后都能落到树上。
    我看的干着急,但也帮不上忙,充其量只能再给他套层盾,避免他被蓝璃误伤。
    达达利亚:我可谢谢你嘞,三秀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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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过程漫长到达达利亚在雪山上开始冒白气,但最后总归完是还成了。
    忍冬之树上似乎泛起了一层半透明的底纹,我可以看到它,只不过还是像以往一样无法描述。
    更加特别的是,蓝璃和达达利亚之间的终局战果,在外人看来一定是很不可思议的——蓝璃从地上随意捡起了一根被龙脊雪山的寒风冻得梆硬的长枝,一套枪法行云流水,将达达利亚节节逼退。
    即使达达利亚后面也使用长武器应战,大概是拿出了他从他师父出学习的压箱底的枪法,却依然被蓝璃凭借技巧和可操纵武器长度压制。
    “痛快!”
    蓝璃最后扔掉树枝,薅着达达利亚衣服上的衣带将他从雪地上薅起来的时候,他的表情反而格外畅快。
    “你这枪法是同钟离先生同出一源吧?”
    “你还和他切磋过?”
    蓝璃没有正面回答。
    “他被按在地上摩擦,就像今天这样。”
    我上前补了一句。
    “哦,看来你还很弱啊。不过没关系,我们不是凡人,力量不是你这种毛刚长齐的臭小子能相提并论的。”
    蓝璃接上话茬。
    我注意到她眼睛中有了正常的神采,说话时也不像以往那般,短,而充斥着寿命攻击的言论。
    她似乎可以将自己扮成一个正常人了。
    “多谢你和三秀姐的帮助,现在我已经能自主控制自己的力量了。”
    我正在思考时,蓝璃转向我,轻声表示感谢。
    “无论后面是去纳塔还是至冬,在此之前,三秀姐,公子先生,我们是不是应当先行下山休整?”
    我没有意见,达达利亚也没有意见,于是我们掉头向北走去,沿着覆雪之路下了雪山,准备在离开雪山寒冷的范围以后寻个安全的地方扎营。
    不得不说,蒙德是一片平静安宁而宜居的土地。这宜居不止是说这里怪物较为弱小,周围环境安全,也是因为蒙德地形平坦,崎岖的山峦都被巴巴托斯削平了,到处都是平原,无论赶路还是耕种畜牧,都会比璃月那些山地容易开发的多。
    (啊?你说让帝君把山平了?两种方法,一种是让帝君用砸孤云阁的岩枪砸平,一种是让他用石头填山填平,前者威力能把璃月砸成须弥沙漠那种不毛之地,后者能把璃月海拔堆得和枫丹一样高,你觉得可行吗?归离原能平出来,还是当年归终的努力,归终离去以后,单凭帝君,确实无法做到低破坏不影响生产生活地改变璃月地形)
    在这种平原地区,扎营警戒就变得简单许多,有什么风吹草动非常容易发现。
    毫不夸张地说,在雪山脚下寻个安全地方扎帐篷,连达达乌帕谷的丘丘人都看得到。
    然而就在这种环境之下,我守夜的时候,身后却毫无征兆地响起了一个求助的声音:
    “哎呀,有些日子没来蒙德,一不小心竟迷了路了。”
    我没有紧张,只是轻叹了一声,因为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
    “您是怎么能遛弯走到这来了?”
    这时原本在休息的蓝璃和达达利亚也纷纷鲤鱼打挺跳了起来,一下子聚拢到钟离身边。
    “钟离先生怎么大晚上跑到蒙德来了?难不成您也腿过了雪山?”
    达达利亚随意地伸了个懒腰,看似漫不经心,眼神却并未离开过帝君。
    “非也非也,我只是受了朋友所托,往蒙德去找样东西,时间紧迫,务必要在海灯节前寻到。原本是从石门一路走来的,但许是有些日子没来,再加上为了赶时间走夜路,一时不察走错了路,到了龙脊雪山这边。”
    “您这路走错得可真够远的。”
    我打量了他一圈,随即发现他手里甚至还拿了一卷地图。
    “甚至是在有地图的情况下迷了路?”
    帝君向我使个眼色。
    “临行匆忙,带错了地图,这是张提瓦特地图,对璃月蒙德交界地区的绘制却是没那么仔细。”
    听到“提瓦特地图”这几个字,原本有些睡眼惺忪的蓝璃突然来了精神,眼睛一下子和达达利亚一样黏在了帝君身上。
    ——三秀儿是聪明的,不会不懂我的意思。
    ——帝君您是要把这地图顺手落下吧,真是老把戏。
    ——看破不说破。
    帝君虽然是想用地图钓蓝璃的胃口,但并未低头瞧她,他们两个身高差距太大,帝君若是低头,反而显得奇怪。
    “这地图上也画了官道的,钟离先生沿路向西去,再向北走,便能找到晨曦酒庄,若是回到大路,沿路向前就是清泉镇和蒙德城,实在不行,蒙德也没什么难以翻越的高山,有风之翼的话,直接走直线也不是不可以。”
    我敷衍着给他指了路,帝君向我敷衍地点点头,那意图之明显,连达达利亚都看了出来。
    “钟离先生,相见即是有缘,这周围也没什么人,要不要切磋切磋?”
    “抱歉,但改日有空吧,我这事本就急到要赶夜路,这段又走错了路,时间紧上加紧,等此事办完,不妨再慢慢叙来。啊……晨曦酒庄,应该是那边……”
    帝君果然如他预料的那样推辞。
    “那便祝您找东西顺利。”——比您先前做黑缨枪的速度快点。
    帝君迅速而不匆忙地离去后,达达利亚从前面不远处的草地上捡起了那卷卷好绑上了绑绳的提瓦特地图。
    “啧,这地图他可丢的真够顺手的。”
    说着,他将地图随手一丢,扔在营地的杂物堆里,似乎对它并没有任何兴趣。
    第二天一早,蓝璃的位置就空了,只留下一张小小的便笺,便笺的边缘有撕扯的痕迹,似乎是从昨天的那张地图上撕下了一角:
    我去把地图还给钟离先生。
    “啧。三秀姐,你说蓝璃有多大的概率真的去晨曦酒庄找钟离先生还地图?”
    “很小。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去看一眼吧。”
    晨曦酒庄距离我们先前的扎营地点也并不近,我和达达利亚到达这里的时候,刚好碰上帝君从酒庄离开。
    “蓝璃?不,今日我并未见过她,也没听周围的住户商户提起过她,她大概根本就没有来过这边。”
    “看来确实没这个确认的必要。”
    达达利亚揶揄道。
    “不要低估她的智力。”
    “确实。”
    考虑到一路上也没有感知到蓝璃留下的气息,她大概已经独自踏上去纳塔和至冬的旅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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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秀姐,我们就在此别过吧,该到回去述职的时间了,再耽搁下去,我的报告会写不完的。”
    达达利亚与我在岔路口分道扬镳,他大概会向北,也许是去荆夫港,然后到达至冬,也许走什么别的路线,总之与我无关了。
    ——三秀儿接下来可还有什么想做的?
    帝君的声音此时悄然响起,却恰到好处地将我问住了。
    是啊,蓝璃已经不需要我们的陪同协助,自己就可以完成接下来的任务。
    我一是没必要继续跟随,二是即使跟随了也帮不上忙(毕竟我毫无战斗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