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禹妈刚想开口,薛禹他爸就拦着她。l
    薛禹无奈,“爸,有什么事是不能跟自家儿子说的啊。再说了,钱的事没问题我干几份工就行了。你们憋着不说万一憋得身体不舒服了呢?说出来让我分担分担啊。”
    薛禹他爸叹了口气,“咱家……今年开春的时候借了钱,但……那个狗玩意儿他给咱们家的借条说是什么不正规,不知道怎么回事几千块钱,就成了五万块。”
    薛禹爸口中的“他”是村里的一个不着调的流氓,叫钱六,他家有钱但是也很会坑人。那次借钱他们实在没办法才找的钱六,因为俩人是老人家,眼神不好也不懂借据怎么写,于是钱六就悄悄填了利润。几个月就利滚利,成了二老眼中的天文数字。
    “五万……”薛禹带回来的钱还不够五万呢。
    “咱们什么时候还钱?”
    “他说……过年之前必须要还个干净。”
    这怎么来得及呢?现在离过年还有十天左右,这段时间薛禹没工作,拿什么还。
    好巧不巧,院子门被人粗暴大敲。来人正是钱六。
    薛禹让他爸妈先待好,自已出去和钱六讲道理。
    人成大爷就是因为那几个臭钱,钱六也不例外。薛禹开门看见他那趾高气扬的样就想给他两拳。努力压抑着心头的怒气,薛禹点头哈腰地成了孙子。
    “六哥,今天怎么来我们家了?”
    “嗳,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啊,该还钱了!”钱六盘着那俩包浆的核桃,用鼻子看人。
    “钱……钱我们一定还,但是咱们这大过年的要债有点煞风景吧?这样,咱们过了年再说这事。您给个宽限呗。”
    “不好使!”钱六不耐烦地撕破脸,“你们家借钱的时候借据上明明白白说过年之前给我还清了!现在一毛钱都见不着,这叫什么说法啊!”
    “不是,咱们一个村的都是一家子,六哥你这样说……”
    “别管我怎么说,反正今天你们还了钱,咱两家过年都好。”
    钱六就像是拿咬了人的王八,不咬下肉来绝不松口。任由薛禹怎么低声下气地和他商量,他也不把态度软下来过。
    这样下去爸妈迟早不放心……薛禹心想。但是眼下那里有什么好办法呢?
    正他一筹莫展之际,远方一辆白色轿车驶来。原本不饶人的钱六此时被这辆车吸引了目光,倒不是这车有多奇特好看,只是因为那车的牌子高级的很,没个七位数根本拿不下。
    薛禹对这些并不了解,只不过看到这样崭新亮丽的车他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季听淮来找他了。
    果不其然,豪车开到两人面前,打了个方向盘侧了过去,隔着那一层防窥膜薛禹看不到里面人的模样。
    过了几秒后,车门打开,季听淮身穿卡其色风衣,脸上戴了一副墨镜。薄唇轻抿,嘴角有些微微向下,在这腊月寒冬里更像一座冰山拒人千里。
    薛禹见了季听淮就好像看到什么洪水猛兽一般,立刻后退几步。
    钱六注意到他,以为他不想换钱了立刻和薛禹拉扯起来。
    “你什么意思啊!那五万块你是不想还了是吗!”
    平常的薛禹就算是闭着眼也打得过钱六,但是刚才薛禹的注意力全在季听淮身上,猛然间他被钱六揪住都来不及反应,失去了挣脱的好机会。
    现在他的狼狈不堪被季听淮尽收眼底。
    比起被钱六要债的担忧,薛禹现在更害怕的是季听淮目光。他扭过头,掩耳盗铃般的给自已一个台阶下。
    但很快,薛禹感觉到钱六被人推开,哀嚎了一声。随即,自已被一只温暖的手牵住。
    “不就是五万块吗?”季听淮鄙夷地拿出一张支票,写上了五万的数目。
    钱六一把拿过支票,数对了五后面零的个数,接着谄媚道:“乡里乡亲的钱是小事,以后没钱了我还能借呢!”说完就屁颠屁颠的跑了。
    等人跑远了季听淮才转过身,对着薛禹微笑道:“薛禹哥现在没事了。”
    薛禹低着头把手抽了出来,“你钱多烧得慌是吧?谁要你帮我了,五万块我还能还,只不过需要时间。”
    “但是不需要时间不是更好吗?薛禹哥我这次来是想——”
    “我不管你想什么,你帮了我我跟你说声谢谢就行了,你赶紧走!”
    门外又起一阵动静,屋里面薛禹的爸妈不免得又担心起来。自已家的儿子虽说懂人情世故,但是也有暴脾气的时候,万一真的动起手来……
    二老不安对视一眼,赶到了门口。本打算劝架,谁知道钱六没影了,倒是看见个眉清目秀的大小伙子。
    就在薛禹不知道怎么解释的时候,季听淮先他一步,说道:“叔叔阿姨好啊!我是薛禹哥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