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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瑾白静静地看着她,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来:“太迟了。”
    她说着,又自嘲地笑了:“当日在襄宜谷,我那般低声下气地求你给我一个答案,可你什么都没有说。怎么,如今发现没了我这个玩物少了许多乐趣,便又来演这一出好戏吗?”
    沈瑾白说着,顿了一顿,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接着说出了下面的话:“谷主,你今日对我说的,或许是戏言,或许是真心话,但当日在襄宜谷,我对你说的却全部都是真真切切发自内心的话。谷主从今以后还是放尊重点,我们之间,早就没什么关系了。”
    萧非听着沈瑾白的这番话,眼泪止不住地流。沈瑾白甚至还在拿剑指着她,一点收回剑的意思都没有,哪怕她已经被这剑所伤,沈瑾白也依旧没有放下剑。
    其实沈瑾白是想放下剑的,她在萧非走向这剑时,她便心软了。可她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能放下来,放下来就输了。
    她现在更期盼萧非主动后退一步,问题就解决了。
    “我记得你说的话。你说日月不同天,你我也不必再见。可你看如今傍晚,太阳将落而未落、月亮将升而未升之时,日月是同天的。虽然离得很远,但的确是同天的,”萧非苦笑一声,抬头望了望天,依旧不怕死地对着沈瑾白哭诉着,“沈姑娘,我只想说,我……”
    “够了。”沈瑾白大喊一声,她不确定自己在听了萧非的话后是否还能坚守得住。
    “沈姑娘……”萧非又轻唤了一声。
    沈瑾白看着萧非喉咙上那一点点血迹,终于收回了剑又垂下了手。她终究还是心软了、输了。她直视着萧非眼睛,对她说:“事不过三,今日暂且饶了你。若今日之后,你还如此纠缠我,我便……”
    “你便如何?”萧非苦笑着问,又上前一步,追问道,“难不成你真想杀了我以绝后患?我知道,你没那么绝情,更不会对我如此绝情!”
    沈瑾白莫名被这话刺痛了。她看了她一眼:“别再跟着我。”说罢,她便转身一跃,施展轻功,落荒而逃。
    萧非见沈瑾白这般飞快地走了,不由得在原地呆呆地立了许久。天色越来越暗,夜色倏忽间便笼罩了大地。
    萧非看了半晌,终于回了神,低头叹了口气。“你不肯原谅我,”她想着,又抬起头,看向了沈瑾白离去的方向,“究竟要怎样你才会原谅我?”
    她想着,身形一晃,实在立不住,便扶着墙坐了下来。她又在墙根下缩成了一团,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膝盖,手里不安地搓着裙角。
    “如果我一直追着你,你肯定不喜欢的,你已决心和我彻底了断,我上赶着缠着你,你肯定会厌烦的……谁会喜欢自己被不愿意见到的人缠着?说不定你还会觉得我可怕,就更不愿意理我了,”萧非想着,心里又是后悔又是绝望,“今日若非使了点小手段把你招来,只怕我连和你说个话的机会都没有……可就算我把心事都告诉你了,你也回避着不听,我还能怎么办呢?”
    她想着,擦了擦眼角的泪。“如果我早一点认清楚自己就好了,或许也不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如今你已决意割舍,而我却已经把自己搭进去了。你想断,我却断不了了。”她心里不住地想着,一时间又凄凄惨惨起来。
    “要怎样你才会回到我身边啊……究竟要怎样……”她想着,深深地埋下了头去。
    她从前一直以玩弄人心为乐,谁的心思她摸不清?可如今遇见了沈瑾白,她却一筹莫展了。她不知自己该做什么,死缠烂打要不得,这样把自己的心掰开了、揉碎了给她看也不行……究竟要怎样才能让她回心转意?
    “等我,我不会放弃的,就算你如今不愿意接受我,也没关系,”可她只是颓废了一会儿,便又强迫着自己重立信心、重整旗鼓,她心想,“命中注定,我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只能是我的、我也只能是你的。”
    正想着,她便看见三个袖袖从不同的方向向这里赶来,一齐落在了她的面前。她忙擦了擦眼泪,掩饰着自己方才的失态。然而这只是徒劳,她的眼睛早就哭肿了,谁都能看出她的悲伤在脸上留下的痕迹。
    “主人,可有不适?”宫袖见她这般可怜地缩在墙角,连忙上前,问着。这一过去,她便瞧见了萧非脖子上那一点点血迹,不由得吃了一惊。
    萧非见宫袖的视线挪到了自己脖子上,不由得摇了摇头,挤出一丝笑容:“还好啦,只是刺破了一点皮,我有分寸的。”她说着,却又忙问冷袖:“怎样?我们的人可打探到什么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