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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廷起用的都是这等草包吗?”沈瑾白心想。
    可还有一些人,他们身着夜行衣,紧紧地趴在屋脊后,只露出了个脑袋来盯着下面的人群,几乎已同这黑夜融为了一体。看那作风,沈瑾白便知道,那绝对是专门豢养的杀手。
    沈瑾白心中怒极,登时抬起胳膊,瞄准了其中一人。手指一动,袖箭便离弦而出,直中那人的面门。那人便悄无声息地向后栽倒,不知坠去哪里了。
    而这一异常自然引起了同伙的注意,他们连忙在这附近搜寻着这神秘来人的身影。可沈瑾白早已巧妙地藏了起来,他们根本找不到。他们处在一时慌乱之中,而沈瑾白又抓住了机会,先迅速地换了一个位置,然后又用了袖箭,射中了一个。
    杀手登时乱了阵脚,一个个都警惕地盯着周围的屋顶,找寻着放箭之人。可沈瑾白却早已悄悄地继续向前行了,能把这些人的注意力转移开来,她便算成功了。如此一来,陈广峻的路便能好走些了。
    虽然她现在已完全看不到陈广峻的身影了,但她却看到了远处盛大的车驾,那是天子驾辇。驾辇行得极慢,还没到跟前,便有些百姓等不及,连忙下跪,山呼万岁。
    山呼声震天,可沈瑾白却觉得可笑。跪这皇帝又有什么用,这皇帝可曾把百姓放在心上?若非皇帝昏庸无能,岂会让朝廷坏了纲纪?让百姓的生活一败涂地?
    驾辇中的人,听着这山呼声,不会心虚吗?
    她正想着,便见众多跪倒的人中立着一小堆人,那自然是陈广峻和王齐一干人等了。王齐他们就护在陈广峻身边,生怕有人使阴招。沈瑾白不由得紧张起来,连忙又弯着腰施展轻功向前疾行,终于到了陈广峻附近。
    只见在皇帝驾辇越来越近之时,陈广峻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状纸,便要从人群中闯出来。羽林军自然是不让,可王齐一行人却故意挡住了羽林军,为陈广峻开出了一条路,可他们自己却被羽林军盯上了,根本不敢轻动。于是,在羽林军即将围过来之际,陈广峻一个翻身,便越过了羽林军的重重防线,从人群中跳出来了出来,稳稳地立在了那主街道上。
    皇帝驾辇一惊,连忙停了下来,便又有侍卫从两边绕出来,围在了驾辇前,对着陈广峻亮出了兵刃。沈瑾白见了,忧心不已,可又没有办法。事已至此,一切只能看陈广峻的运气了。可她虽然如此想着,但还是握紧了腰间的佩剑。
    “来者何人?”为首的将军问着。说话间,便有些兵马要向陈广峻杀过去。惊扰了圣驾,本就是大罪一条。
    陈广峻根本不畏惧周围的兵马,他在那些兵马到来之前,便双手捧起了状纸,“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那状纸上甚至还染着血迹。
    沈瑾白见了,心中难过,不忍再看。可她并没有移开目光,而是强迫着自己接着看下去。如今已走到这一步了,接下来如何,便全看陈广峻了。
    可就在此时,似是一阵风刮过,竟然直将陈广峻手中状纸带走,又飞向了人群中,不知落去哪里了。百姓惊慌,兵马也慌了,他们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得又看向了陈广峻。不仅如此,不知为何,陈广峻跪下之后竟一言未发。
    沈瑾白觉得奇怪,按道理,他不应当趁此机会诉说冤情吗?那些侍卫、羽林军,已经把他团团围住了,一副要将他就地处置了的模样!再不说,便说不成了!
    沈瑾白见了心中焦急,可侍卫已经围在了一起,她已然看不到陈广峻了。无法,她来不及多想,登时便从屋顶上跳了下来,落在了屋后,又连忙向这边奔来,挤进了人群。可她刚挤进人群,便看见侍卫将陈广峻绑了起来,可陈广峻却依旧一动不动。人影闪动之间,她终于看见了一闪而过的陈广峻的面容,他神情呆滞,双目无神,嘴巴微张……
    “不好!有人使阴招!!”沈瑾白立马做出了最准确的判断,然后她一抬头,便看见了在主街的对面,有一个熟悉的对手正对着她微笑,笑得阴险又得意。
    是华鹰!是暗器!
    定是华鹰!他先是发出涂了毒的暗器,射中陈广峻,让他无法开口,然后又发出一枚暗器,带走了状纸!
    “可恶!”沈瑾白咬牙骂了一句,握紧了腰间的剑。陈广峻历经千辛万苦才终于从陈府逃出来了这主街,眼见着便能见到皇帝,为民申冤,可不曾想,竟被华鹰坏了事!
    如今陈广峻被擒已是定局,他已经被侍卫绑住了,那昏庸的中年皇帝坐在驾辇之上看起来惊魂未定。沈瑾白心中气愤不已,却也忧心不已:陈广峻的身份自然是掩藏不住的,如今他看起来并不像是告御状,而像是在行刺,就算他准备了断绝亲子关系的文书,也不一定能保陈家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