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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瑾白说着,微微一笑。
    一个月后,朝廷忽然出了大变故。不少朝廷官员都被定罪下狱,其中有很多都是死罪,只待秋后问斩。与此同时,不少书局都在印着同一本书册,书里的内容奇怪的很,尽是当朝官员大大小小的罪名,看起来颇像官府的案卷。
    沈瑾白、萧非、季陵立在京郊的一片坟茔前,陈广峻则坐在轮椅上。几人看着那些大大小小的墓碑,不禁感慨万千。
    “不曾想,拖到这几日才将他们下葬,实在是对不起他们。”萧非说着,盯着紫镜的墓碑看了半晌。那日她从宫里回来,听闻紫镜死讯,当场懵了。她没想到紫镜会死,那可是她的师父,武功本领最高强的师父。诚然她曾经因为她苛待自己而怨过她,可她心里到底还是敬重她的。
    “这些日子你们东躲西藏,也不怪你们。”陈广峻说。
    “表哥,陈府如何了?”沈瑾白问。
    陈广峻答道:“官差上门了好几次,问了好几次你的下落,我爹只说你失心疯了,再也没回过家。他又给那官差塞了好多银子,才终于把事情压了下来。”他说着,又强颜欢笑道:“还好陆家罪过滔天,如今陆家父子已死,他们的种种罪行已公诸于世,百姓都说你是为民除害,倒也没几个人再上门找麻烦了。”
    陆远也死了,他也死在二月初八。
    那天晚上,陆府因为陆惟横死而乱作了一团,陆远却不知为何,只是称病,谁也不见。可阳茗却命人将她推进了陆远的房间,又让人出去把门关上了。
    一时间,屋里只剩了二人。
    阳茗坐在陆远的床边,听着陆远的呼吸,问:“阿惟死了,你知道吗?”
    陆远答道:“知道又如何?”
    “他是你儿子。”阳茗说。
    陆远只是苦笑一声,又说:“他给我下毒,将我害成这模样,你还要我把他当成儿子?”
    阳茗听了这话,却只是摇头,又冷冷地道了一句:“你活该。”她的声音里满是恨意。
    她说着,从袖中拿出了一瓶药来,嘴里念叨着:“夫人死了,我在这世上少了一个念想;萧楚死了,我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了;如今阿惟也死了。我一直将阿惟视作亲生骨肉,可今日他却对我说我只是个外人……呵,外人,只是个外人。”
    阳茗说着,叹了口气,又拿着药瓶摸到了陆远嘴边。陆远惊慌不已,可他本就中了毒,根本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辈子没能活明白,也不想再活明白了……既然如此,那大家都死个干净吧。”阳茗说着,把毒药倒进了陆远的口中。
    陆远左躲右躲,终究没能躲过。半瓶子毒药下去,他便咽了气了。
    听到陆远的呼吸声不再响起时,阳茗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她一仰脖子,便将剩下的那半瓶子毒药倒进了自己口中。
    “这辈子就这样吧。”阳茗说着,闭上了眼睛。
    听陈广峻说了陈府的情况后,沈瑾白便稍稍放下心来,又道了一句:“没连累到你们便好。”
    “也不用你连累,我爹自己便犯了不少的事,算了算时间,也该清算到我家了,”陈广峻笑了笑,“所幸我爹做事不算太过,并没有犯什么死刑株连的大罪,顶多是被罢官。虽然可能会耽误了弟弟妹妹的前途,但也比没命强。”
    陈广峻说着,忽然又想起来一事,道:“对了表妹,你那些嫁妆,成亲当日便被陆府差人送还了,应当是阳茗前辈差人送回来的。等你跟着去襄宜谷的时候,记着带上。”
    “钱带上就好了,至于城外的地,”沈瑾白说着,看向了季陵,“季公子,城外的地,我想让韶云派代为看管。你放心,不会像孟家一样有那么多规矩,地还是我的,只是我除了正月十五回来扫墓,恐怕不能经常回京城了。那地总要有人看着,我只是给他们一个安身之所,至于如何营生,随他们去。”
    季陵愣了一下,又郑重地对着沈瑾白行了一礼,道:“多谢了。”
    “季公子,你客气了,我知道你从未放下过韶云派,”沈瑾白说着,又道,“日后我不在京城,还得麻烦韶云派帮着照顾我表哥。”
    “放心,一定。”季陵应了一句。
    “对了表妹,”陈广峻又开了口,“你还没告诉我,日后你打算做什么呢?”
    萧非听了,和沈瑾白对视了一眼,便替她答道:“行走江湖,惩治恶人罢了。”她说着,又笑了笑,道:“襄宜谷在各地的眼线还是有些用处的。有些事,朝廷不管,我们去管。”
    说话间,两人的手紧紧牵在了一起。
    当京城的风波终于平息后,其他各地却都出现了一些怪事。一些在当地恶名远扬之人总是会莫名其妙地被人暗杀,他们的尸体往往会被倒挂在自家门口的树上。而在树边,总会出现一朵用血画成的怪异的花,有人说,那花名叫曼珠沙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