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念的妈妈愤怒地瞪着舒柠,像是看穿她的真面目。
    “进来吧。”男人摆足了谈价钱的架子。
    舒柠和程祈年终于走进了这个家。
    舒柠和程祈年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开始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个狭小的房子,前者则负责“谈价钱”。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被你们害死了,至少得这个数。”
    王小念的父亲比了一个“5”。
    “50万,一分都不能少。”
    舒柠心里的愤恨压过了悲伤,什么样的父亲,居然觉得区区50万就可以买到自己孩子的命。
    “50万?”舒柠尽力和他周旋,为程祈年争取时间,“你真敢狮子大开口。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凭什么能值这么多?”
    “你说什么!”王小念的妈妈听着她这番话气得浑身发抖,她拿着锅铲就想往舒柠身上劈。
    男人扯住她的胳膊,把她往地上一推,“臭婆娘,给我滚一边去弄吃的!敢耽误老子发财,不要命了你!”
    铁铲掉在地上,极其刺耳的声音惊醒了里屋里睡觉的小男孩,小男孩开始嚎啕大哭。
    男人踹了地上的女人一脚,“快去看老子的宝贝儿子!废物一个!”
    王小念的妈妈从地上爬起来,阴毒的眼神扫过舒柠,愤愤地进了里屋。
    “凭什么?是你给我的支具害死了我女儿,50万,买你后半辈子,不过分吧?”
    男人贪得无厌地说:“如果钱到位,我可以跟门外的记者说是孩子她妈给她喂错了药,绝对把你撇得干干净净。怎么样?划算吧。”
    “而且,”他恶意地瞟了程祈年一眼,说的话下流无比,“你男人看起来挺有钱的,不可能这点钱都没有吧。你没有的话,跟他要啊,你长得还挺好看,在床上叫好听点,他什么不能给你。”
    舒柠听了他的话并不恼,轻笑两声,“对,实话告诉你吧,我根本不在意以后干不干这行,你也知道,我有靠山的。”
    “钱可以按你的要求给你,我只有一个要求,”舒柠演出耐心耗尽的样子,“把王小念死之前穿的支具给我,我总把要证据销毁了吧。”
    男人的眼珠转了转,随后陪笑道:“那个东西谁家还会留着,我们家臭婆娘一看那个就哭,早和小念一块儿烧了。”
    “你确定?”
    “这是肯定的!”
    “好,”舒柠把手里的卡扣在桌上,“这张卡里面有30万。”
    王小念爸爸伸手就想拿,被舒柠按住,“等这段时间风声过了,再给你剩下的尾款,你知道该怎么做。”
    “明白明白。”男人喜笑颜开地接过卡,“二位还有什么想了解的?”
    哪里有一个父亲该有的样子?
    “告诉我们,”程祈年顿了顿,“你把王小念埋在哪儿了?”
    王小念的爸爸一拍大腿,“哎呦,你们知道这个干什么?”
    “当然有必要。”舒柠站起身,抱住程祈年的胳膊。
    她声音变小,像是怕谁听见,似做贼心虚,又似故弄玄虚,“我们总得去给她烧点什么吧,我怕她晚上来找我的。”
    “哈哈。”王小念爸爸被她吓得直冒冷汗,“那你们去吧,就在这后边,出后面右转,走个五百米就看得到了。”
    “好。”舒柠看了程祈年一眼,他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
    “那就不送你们了?”
    舒柠点点头。
    最后还是一无所获吗?
    “走吧。”程祈年揽住舒柠的肩膀,正欲离开。
    这时候王小念的妈妈抱着哄好的男童从里间出来。
    程祈年一眼分辨出男童的穿着比上次好了不少。
    这三四岁的小孩被养得粉雕玉琢的,跟一阵风都能吹倒的王小念截然不同。
    更重要的是,他手里抱着一个兔子玩偶。
    王小念整天抱着的那个兔子玩偶。
    程祈年总算想起来那个被他遗漏但极其重要的细节。
    那是个录音玩偶。
    王小念的父母文化水平都不高,应该至今都没有发现这个玩偶的独特之处,不然不会把它留在家里。
    “那个,开个价,卖给我。”程祈年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王小念的爸爸看出破绽。
    “哪个?那个兔子?”
    舒柠明白了程祈年的意图,装得不敢靠近,“你要那个干什么?王小念死之前还抱着,晦气得很,拿这个东西我晚上都不敢睡觉了。”
    程祈年安抚着她,实则说给屋子里另外两个成年人听,“这毕竟是王小念生前喜欢的东西,给她烧过去,不是让她走得更安详?那她自然也就不会来找我们了。”
    王小念的爸爸听进去了,连忙从儿子手里抢过玩偶塞给程祈年,还不忘咒骂自己的老婆,“真是有病,尽给我儿子用些晦气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