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当然不能构成婚姻美不美满的要素。
    “你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应滕德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此话一出,君清晏收起笑,咬牙切齿地嘀咕,将他那句死不要脸的句子反覆暗骂。
    这个话题再聊下去,她铁定会想将他踹下车,所以君清晏决定直接斩断可能的延续,话锋三级跳。
    “老公,你请假在家陪我……”靡烂。这两字暗暗在心底附注,“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任性、很骄纵、很后悔娶我?”要是后悔了,她倒是不反对签字离婚啦,不过赡养费可别吝啬噢。
    “你自小家境好,倍受疼爱是必然的。”
    噢?不给正面回应,反而给她另一句评语,这表示默认她前一句问话啰?
    “是呀,我可是从小就被捧在手中小心呵护的掌上明珠咧。”她骄傲地仰着头,君氏公司在没遇上这波低靡景气浪潮之前,规模虽不及应氏,好歹在商界也是小有名气的,她父母除了给子充裕的物质生活之外,也给了她和弟弟君清霁幸福和谐的家庭。
    “将来也会是。”应滕德淡瞥向她。
    君清晏怔了怔。
    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想由应滕德眼中多挖掘些什么,但应滕德已经将头偏回正前方,专注于山路曲折。
    在她苦思许久仍厘不清他的语意,应滕德又开了口,“你父母不会因为你嫁了人而不疼你。”
    “那是当然的。”原来他说的是这个意思呀,害她差点会错意……
    “你父母都怎么叫你?”
    “晏晏。”
    “晏晏?很可爱的匿称。我也可以这样叫你吗?”他的问句像是索求。
    “说实话,我比较喜欢你叫我‘亲爱的老婆’。”这样她会少掉些鸡皮疙瘩。
    反正他要的,只是一个老婆,而不是她君清晏。
    “为什么?叫晏晏比较不生疏。”
    “你也希望我叫你德德?还是老公?”她的语气带点威吓。
    应滕德因她的反驳而笑,“我明白了,亲爱的老婆。”
    两人陷入沉默,方才应滕德那声“亲爱的老婆”在笑意中有着诡异的冷漠,听起来真像由牙缝中进出来的……
    他确定他说的是“亲爱的”,而不是“该死的”?
    阳明山上的气温偏低,而她和他之间的气氛也由此刻开始转冷--
    即使泡完了暖呼呼的温泉,吃完了一桌山菜土鸡,也在茶艺馆里喝了好几壶浓茶,顺道在著名的文化大学旁赏了夜景,一切都像是约会该有的行程,但君清晏就是知道应滕德怪怪的。
    他仍是有问必答、仍是避重就轻、仍是很容易一句话激起她心底的小人嘀咕,可是她就是知道他怪怪的。
    尤其在他每次唤她“亲爱的老婆”时,她都有听到类似木材在烈火中焚烧的辟哩啪啦声。
    而这个夜里,应滕德几近饥渴地拥抱她,用最原始的爱语强调着两人的夫妻关系,每一个吻都在诉说著“她是属于他的”!
    他的孟浪让她不知所措,想挣扎又挣不过他,她不知道他想证明什么,也不知道他想由她身上得到什么,她只知道这样的应滕德是她不曾见识过的……
    云雨之后,君清晏揪着丝被,恼火地背对着应滕德。
    臭男人!心里面对她有不爽的地方就摊开来讲呀!脑子里只想着用“体育课”来发泄,上天赐给他一张嘴是拿来干啥用的?当然是沟通问题、解决问题,而不是拿来肆虐她一身无辜的肌肤!
    她不想在气头上和应滕德说话,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索性闭起眼,让应滕德以为她被他折腾得疲累而熟睡。
    “亲爱的老婆。”他试探地呼唤她。
    装做没听到。她还很假地发出细微酣声。
    感觉到应滕德的手臂横过她的纤腰,将她圈围在胸膛之间。
    不会还想再来一次吧?!她僵着身子,动也不敢动。
    应滕德轻轻地将脸枕靠在她脑后,环着她的手流连在她发上,将她披散的长发拨到她耳后。
    那动作,像极了亲匿的爱抚……
    他的指尖无可避免地碰触到她的脸庞,这样轻浅的接触比原先翻云覆雨的激情交缠更让人震颤脸红。
    慵懒的低喃贴在她耳畔,若不是他靠得恁般近,君清晏不会听得仔细。
    “清晏……”
    咦?!
    协协必
    君清晏一夜末眠,整个脑中嗡嗡作响,只有那声好轻好柔的呢喃占满思绪。
    他从来没有这么叫过她,她甚至一度怀疑应滕德压根还没记起她的名字,所以才老婆、老婆地唤她。
    可是……
    君清晏想起了那句轻喃,觉得有把火窜上了她的双颊,烧红了白皙的肤。
    “亲爱的老婆,今天还想去哪?”
    餐桌上,应滕德轻唤神游太虚的君清晏。
    “啊?”她甫回神,一脸茫然得可爱。
    “今天还想去哪里玩?还是我马上让人订机票,带你去香港吃美食兼购物?”
    不可否认,应滕德努力想将“新婚夫妻”这戏码演好。
    “不要了,今天我想待在家里,昨天太累了。好不好,老公?”加上她辗转整夜没合眼,哪还有力气陪他游山玩水?另外,她向咖啡馆请的三天事假到今天为止,明天她就得正式上工了。不过这点她没有向应滕德说,谁知道他会不会很大男人地强逼她离职。
    君清晏喝着柳橙原汁,视线不经意定在他唇上,似乎仍在怀疑昨夜听到的是不是梦境?
    “你要待在家里当然也行。”
    “老公……”她好想开口直接询问他关于昨天那句呢喃。
    “嗯?”
    她低下头。“不,没什么。”她问不出口,也不知该怎么问,更怕问了,会得到与她现在心底想的可能性完全相反的解答。
    女人,很容易为了男人一个无心之举或随口的甜言蜜语而感动得要死,剥开幻想的美丽糖衣,才会发现现实之中竟只有虚伪。
    “看你,一早起来就没什么精神。”应滕德轻笑,一句关怀很容易便出了口。“上回说的婚纱照,童已经安排好了,下星期一你就跟我一块去公司。”
    “你是说你们公司的平面广告照?”她故意提醒他,她不是去当新娘子,而是广告模特儿。
    “你非要这么想也行。”应滕德的口气平淡。
    不是她要这么想,而是应滕德表达的意思就是这样!
    但这么一来,她又得请假一天了,她这个月能领的薪水势必相当凄惨,车好她只要养自己一个人就好,加上现在她的经济来源转移到钻石金龟婿身上,倒也不用担心饿肚子。
    甫从厨房走出来的张嫂在桌上又放了涂满奶油、草莓、花生酱多样选择的吐司,见夫妻俩由方才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到后来的无言相对,她偷觑了两人一眼,猜想着小夫妻俩是不是在闹别扭?
    “太太,你和先生今天又打算去哪里玩?”张嫂打破沉默,以为这样能为夫妻俩带来话题。
    “哪里也不去,今天要留在家里。”君清晏拿起草莓吐司大咬一口。
    “留在家里?不出去走走?”
    “老夫老妻了还玩什么年轻人的恋爱游戏?”君清晏撇撇嘴角,自然而然地牵起讽笑。
    如果恋爱是结婚的过程,那么已经步入婚姻的她,还有权享受恋爱吗?
    应滕德抬头凝觑她,没有开口。
    君清晏回视着他,为他此时的木然感到疑惑。
    那、那是什么表情呀?好似她说错话一样……
    君清晏心虚地避开他的目光,喝完最后一口果汁,挤出甜腻得吓人的笑。
    “老公,你吃饱了吧?吃饱了我们就到书房去打电动,我买了一台PS2噢,就是你送我的新婚礼物,昨天的行程由你安排,今天就得听我的了。”
    一日之计,由电玩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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