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为了白椿好才这么做的……
    她是为了白椿……
    仿佛是要说服自己般,伍越桃不停地咬着嘴唇,像是害怕自己一旦放松,便会落下不争气的眼泪。
    伍越桃失魂落魄的搭上公车,回到家已经逼近半夜;而伍家此时聚集了因为到超市接不到她下班的朋友小爱、小莉与白椿,至于父母和弟弟就更不用说了,大家只差没担心到去报警。
    所以当伍越桃一进门,大伙儿立刻一拥而上。
    “小桃,你跑去哪里啦?电话打半天也没人接。”小爱冲上前劈头就问。
    “是啊!害我们吓死了。”小莉往伍越桃身上东探西看的,担心她是不是受伤了。
    “真是的,你都不知道,爸都要去报警了。”伍越里见到姊姊回来总算松了口气,所以忍不住又开始抬杠。
    “我、我没事啦……只是……恰巧碰上一个以前的同事,她跟男朋友分手了,心情不好到想闹自杀……”伍越桃说着不知道是给谁听的解释,声音微弱得近乎心虚。
    因为那个想闹自杀的人就是她呀!她现在因为向蓉柚的事情,难过到想狠狠地打自己一顿。
    “我想,这事比较紧急嘛!饭可以改天再吃的,所以就先安抚她了,恰巧手机又没电,没办法联络你们。”伍越桃干笑了几声,希望大家可以放她一马,毕竟现在最难过的人是她,她只想奔回房里好好大哭一场。
    “小桃子应该很累了,反正时间都这么晚了,先让她休息一下,改天再聊,我送你们回去吧!”白椿拍拍小爱和小莉,他看得出来伍越桃似乎有什么心事,但是既然她没有立刻说出口,那就代表她并不想说明,所以不如先让她休息,改日再问。
    “嗯啊,我都快被她烦死了,现在脑袋一团乱,所以改天再请你们吃饭吧!”伍越桃瞧着白椿柔和的笑容,此刻听着他的体贴回应,她却只感到一种虚幻,像是白椿根本不在她眼前,而这个笑脸只是她的梦境。
    因为,白椿将不再是她的了。
    带着恍惚的精神,她疲倦地上了二楼,决定将自己丢进床铺里狠狠地睡上一觉,最好一觉醒来就什么都不知道!
    “喂,白椿,我觉得小桃怪怪的耶……”
    “是呀,她今天好安静,不像她。”
    小爱跟小莉看着伍越桃上楼,才拉了白椿到一旁小声叮咛。
    “我们可以自己回家,你去安慰一下小桃吧,也不知道她出了什么问题,干嘛那么静,真是有够不习惯。”
    “奸吧,那两位小心点,我先上去问问小桃子。”白椿不置可否地点头,其实他现在最想做的事也是把她抓过来问个清楚,不过她沉静得怪异,想必事情绝对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只是为个朋友解决烦恼而已。
    “小椿,你去看看她吧!也不知道这孩子脑袋里在想什么,平时她晚回家都会记得打电话的……”伍家父母虽然钝了点,但也感觉得到女儿不对劲。
    白椿连连应声,然后转身上了二楼;既然所有的人都觉得伍越桃感觉不对劲,那就表示不是他多心,而是小桃子真有心事瞒着他。
    “小桃子?”白椿走到二楼伍越桃的房间,敲敲房门她却没回应,他索性直接推开门进去。
    本以为伍越桃顶多坐在床边发呆,却没想到眼前的景象超出了他的预期。
    因为伍越桃正埋在枕头里哭。
    “小桃子!”白椿慌忙挨到床边,一把将她抱起来。“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情?”
    在他的印象里,伍越桃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哭”,她会笑、会生气、会尖叫,但从来不以哭泣解决和面对问题,可今天……
    小桃子哭了,而且从她满脸的泪痕看来,她应该忍了很久。
    “别哭,到底有什么事解决不了,惹得你哭了?”白椿叹了口气,轻声细语地安抚起她。他替她拭去眼泪,抹去泪痕。
    可伍越桃非但没停下哭声,反倒眼泪越落越多,几乎湿透他的衬衫袖子,哭得他的心都跟着酸了。
    “没什么……我没事……”伍越桃很想让自己坚强起来,因为她可是为了白椿才做出那样的牺牲,若是她又一直哭,让白椿舍不得她,那岂不是浪费她今天难得做下的决心吗?
    只是,她话才刚说完,一瞧见白椿那张纤细的脸庞,眼泪却又不听使唤地落个不停。
    “好了,遇上什么可怕的事了?说出来吧,心里会好过一点。”白椿只当伍越桃是给朋友吓着了,所以一时心情调适不过来,索性将她搂进怀里轻抚着她的背安慰起来。
    伍越桃被这温暖的胸膛一抱,心里更是难受,一想到从此以后这双臂膀就不再专属于她,而且白椿势必得回去当男公关、陪向蓉柚、让她包养,她就只想狠狠地大哭一场。
    “小桃子,你光是哭我也没办法呀!说出来好不好?”白椿柔声轻唤,就希望能止住伍越桃仿佛要哭尽一辈子的眼泪。
    伍越桃一边抹着根本停不了的泪水,一边抬头望了望白椿。她想,契约又没说不能告诉其他人,所以不如将这件事向白椿坦白,也免得白椿怨她什么都不告诉他。
    “白椿,我……”伍越桃抽抽噎噎地把泪水往肚子里吞,一边用着混合哭声的低音,委屈而不甘心地抱住白椿的手臂嚷道:“白椿,我不能跟你结婚了……”
    第九章
    “为什么不能跟我结婚?”
    白椿愣住了,奸不容易他们才决定要步入礼堂,可伍越桃却突然说出这种话。
    “小桃子,你今天到底出了什么事?”
    想来想去,这事唯一的诡异之处就是伍越桃消失几个钟头的事情,所以白椿直觉地认定,伍越桃这段时间里一定遇上什么大问题,不然向来开朗的她怎么会哭得这么伤心,甚至要拒绝他的求婚?
    “因为、因为……我用不起九百元的香皂……”伍越桃身子微颤地依偎在白椿的怀里,哭哭啼啼地应道。
    也许这回答听起来像笑话,可她却是认真的,因为她还记得第一次去白夜的时候,大家曾提起白椿一定是用一块九百元的香皂,当时她就应该认清这样的白椿与她有着太大的差距存在,可是她却天真地以为那只是个随口说说的玩笑。
    “这跟我们不能结婚有什么关系?”白椿傻眼,香皂的价格与结不结婚有什么关联?他实在听不出来。
    “关系大了,因为我不可能帮你还四千七百万啊!”伍越桃认真地抹了抹眼泪应道。
    “四千七百万?什么四千七百万?”白椿可不记得自己有这么大笔的负债。
    “就是你买别墅的钱,这种钱又不是说退就能退的……”伍越桃仰起脸,老老实实地将向蓉柚对她说的话全说了一遍。
    而白椿听了伍越桃的话,表情瞬间变得愕然。
    “白椿,我不是不爱你才不跟你结婚……你知道的……我不想你跟我在一起之后,就一辈子工作个没完,那样一点也不快乐啊!我喜欢你开开心心的逗我、陪我,我不想你那么累……”伍越桃为了担心白椿误会自己,连忙边哭边解释;毕竟要与白椿分开已经够痛苦,若是白椿还因此讨厌她,那她会觉得更委屈。
    “小桃子……”白椿重重地叹了口气,轻抚着伍越桃的头发,替她将发丝以五指梳妥,然后才捧起她的脸,往她的额上吻了吻。他轻声说道:“事实不是你想的那样,也不是向小姐说的那样,而是……”
    “是?”伍越桃眨了下眼,豆大的泪珠跟着滚落。
    “真相是,小桃子,你被她骗了。”白椿忍不住吐出一声长叹。
    他名下确实有价值四千多万的别墅,但是那房子早已是他的,根本没什么贷款,这些谎话不过是空穴来风罢了。想来向蓉柚八成查过他名下的财产,所以才拿出来大作文章,骗这个单纯的小桃子。
    “咦?可是她明明就说……”被白椿一说,伍越桃突然脑子里一团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