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抚上了自己颈项间的项链，皮革的边缘似乎已经染上了皮肤的温度。又或许没有，因为他的皮肤、器官都是冰冷的。他仿佛能够透过黑色的皮革，触摸到被掩盖在其下的，脖子上的，狰狞的缝合口。
伤口突然传来一阵刺痛感，达维徳轻声“嘶”了一声，回过了神。
【隐瞒了，我，并非人类，并非家人。】
【一个怪物，一个外来者，似乎奢求了太多。】
赤红的眸望着这两行字良久，用力将它们从纸上划去。
布鲁斯找到了一些关于人偶师的线索。
他并不清楚借用闪电侠的力量造成的时间问题，除了影响了达维徳和他自己之外，还有没有对其它人造成影响。
比如人偶师。
他不知道现在的人偶师，应该是十年前的人偶师，还是现在的人偶师。
他知道的只有，几份电子版的简短信件，和一些灰烬。
人偶师很谨慎，蝙蝠侠无法从这些小小的线索中拼凑出真相，不知道人偶师想要做什么，甚至不知道他是在给什么人寄信。只能从这些破碎的字眼中拼命拼凑一些什么。
“不可能的实验成功。”
“恶魔。”
“三宫。”
“猎魔人。”
“非凡而未知的力量。”
“与众不同。”
“更多的测试。”
人偶师认为自己扭曲而充满恶意毫无人性的实验成功了？这个实验指的是达维徳吗？
布鲁斯皱着眉头翻阅着这甚至可能不是出自人偶师之手的信件，也生出疑惑。
是啊，为什么这个实验能够成功。
这绝对不是人偶师进行第一次这样的实验。
可一个人，被切下头颅，脊椎的每一寸都被细心剥离人体。仅仅是这样，就已经不可能继续存货，达维徳是怎么做到的？人偶师又是如何让神经末梢的每一寸都完美对应另一副身体，让一个人的精神完全嵌入魔鬼的肉体？
怎么可能能够活着？
达维徳与众不同吗？可他应该只是一个命途有些坎坷的小孩。
非凡的力量是指他从前就已经拥有的？还是指他现在拥有的？什么样的能力？属于恶魔的能力吗？
三宫，这个略微熟悉的字眼又一次引起了布鲁斯的注意。奇艺博士说的对，他们不得不尽快开始为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可能发生的大战做准备了。
还有“更多的测试”。
布鲁斯盯着这几个字眼，久久矗立在原地。
第35章 猜测
达维徳最近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提姆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一边用余光去瞥靠坐在沙发上，一手握着拨开的橘子望着背景墙发呆的达维徳。
“您完全不用写论文吗？”
沙沙的书写声中断于提姆有些干涩的声音，他太久没有出声，声音稍有些哑，轻咳了一声调整喉咙传来的不适感，提姆看向了被自己声音吸引注意力的达维徳。
达维徳稍稍歪了歪头，面上的表情凝重，他犹豫地看了提姆一眼，整张紧绷的小脸上都写满了欲言又止，踌躇了几分钟后，他坐到了提姆身旁，将手中的橘子给提姆看：“你看。”
提姆挑了挑眉，目光下移，有些吝啬地将注意力分给橘黄色的普通橘子。
达维徳手中的橘子平平无奇，甚至因为被放置了半天，表面的表皮出现了一些干裂的状况。但下一秒，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的眼神出了什么问题，橘子的表皮居然重新恢复了水润，然后从半个被剥开的状态重新变回了完整，然后由橘转青，逐渐变小，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达维徳手中的橘子已经变成了一粒小小的橘核。
“这...”
提姆张了张唇，却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那么惊讶。
这样的状况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
少年泰坦和正义联盟以及复仇者联盟中都有不少超能力者，这也并非他第一次看到达维徳施展出这样的能力，上一次达维徳给自己疗伤时就用出了这样的时间魔法，只不过这次，或许因为对象只是植物，达维徳的魔法施展要比之前顺利不少。
提姆下意识地看向达维徳的发间，那里漆黑的恶魔角果然伴随着魔法的停止逐渐缩短消失。
达维徳那双鲜红的眼睛发亮，唇角上扬，期望地看着他：“我已经能够熟练使用这种魔法了，这是不是意味着我能和你一起去夜巡了！”
他似乎是迫切地想要展示自己的能力，连语速都因此加快：“我不怕子弹和刀枪的，别的东西我都可以学。”
“你为什么突然这么想和我一起加入超级英雄的行列？”
提姆直起身，将手中的纸笔放回桌上。
大概是觉得他们本该是家人，但是提姆和达米安却仿佛一下子离他很远，而且他总觉得自己已经抓住了什么迪克杰森他们一直在瞒着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