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今天他却略带歉意地笑笑,“抱歉啊,今天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可以等我解决以后再向你解答吗?”
    那个学生点点头,而后又开口问道:“这人又是谁啊?是新来的同学吗?”
    闻言,感受到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后乙骨忧太又把头低下几分,几乎是想要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少年的手都在微微颤抖,那段关于体育馆的回忆再度在他的脑海中涌现。
    飞溅的鲜血,撕裂的肢体,以及少女错愕而空白的表情。
    这样的他,一定会被她讨厌的吧,绝对……被讨厌了,说不定还会被害怕。
    明明是最想要守护的人,但最后还是吓到她了,他可真是……该死啊。
    夏油杰的视线从身侧的乙骨忧太身上滑过,他轻描淡写地说:“是啊,但是得要先处理一些手续才能顺利成为这里的学生。”
    非常贴心地把原因略过,维护少年的自尊心,从这简短的话里也能看出夏油杰是个很温柔的人。
    乙骨忧太顿了顿,在走出一段路后,他才小声地,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谢谢您。”
    是这位名叫夏油杰的老师把他从咒术师协会的行刑室带走,当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什么,赶在警察到来之前是一群身穿黑西装的人把他强行带离,而后又说什么他们是咒术界的“窗”,他因为使用特级咒灵残杀普通平民而被咒术师协会判处死刑。
    什么死刑?
    什么咒术界?还有什么特级咒灵?懵懂的少年对此一概不知,他只是呆愣愣地,看着那些人三言两语就把他的未来定下来,那就是处以死刑。
    或许他是真的该死吧,毕竟那个时候他的确向里香许愿希望这些人渣都能去死。
    只是……他还是会有些不舍。
    坐在行刑室内的少年被绑在椅子上,周围摆放着一圈又一圈蜡烛,烛火是暖黄色的,但是并没有带来多少暖意,因为室内的四面墙壁上还贴着各种古怪的符咒,散发着强烈的不祥气息。
    就在乙骨忧太静静等待自己的死亡时,门被打开了,先是听见一阵脚步声,而后是男人的双腿,直到最后乙骨忧太才看清来人的长相,黑发长发,五官典雅俊秀,他穿着白色衬衣黑色衬裤。
    “正好挑在悟出差的时候来针对你,他们还真是死性不改啊。”男人在那里自说自话,而后坐在乙骨忧太面前的另外一张空的椅子上,他双手交迭,态度真诚,“乙骨忧太是么?”
    “是……”乙骨忧太错开他的目光,他鼓起勇气,“你……是来杀死我的吗?”
    “嗯?什么?”
    “我是说,你是来杀我的吗?我、他们说我很危险,应该被处死刑的。”就连乙骨忧太都已经默认了自己很危险这个事实,或许他们做的也没有错,他想。
    夏油杰轻笑出声,“当然不是,你是个好苗子,我是来救你的。”
    “咒术师协会的那群老头子就是喜欢这样,但凡出现一点不确定因素第一想法就是抹杀,真是都多少年过去了还是这样。”夏油杰的语调平和,“所以放心吧,再怎么说我也是协会的副会长,保下你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能够保下死刑犯,这已经不能算是一点点的权力了,从他的话语里不难看出他在咒术师协会内掌握的话语权并不小,他仅仅只是在谦虚而已。
    “但我杀了人。”
    “所以还要有一段时间的考察期,现在的话,就和我一起回高专吧,那以后就是你要就读的学校了,提前了解一下也好。”夏油杰说,而后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把他从行刑室带走。
    即便现在已经来到了咒术高专,乙骨忧太还是没能马上习惯,夏油杰先是把他带去见了高专现在的校长夜蛾正道,那是一个表情严肃的黑面大汉,乙骨忧太初次见到他的时候都有些害怕。
    但校长只是询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在这之后夏油杰态度愉快地带着他去参观学校。
    “只是在你的考察期内不能和外界通讯,这也是咒术师协会其他人提出的要求,你能做到吗?”
    和死刑进行对比,这已经是放宽很多的条件了,乙骨忧太点点头,他自然是答应的,但还是会有些犹豫,因为在上交手机的时候他还看到了霁初的未见来电和消息。
    他纠结的表情也落入夏油杰眼中,他说:“是很在意的人吗?嗯……恋人?”
    “恋、恋人还不算吧,就是对我很好的人,她是个非常温柔而且善良的人。”提到霁初乙骨忧太的表情也变得柔和,不同于一开始魂不守舍的样子,“就像,就像夏油老师您一样温和。”
    说起来有点奇怪,他总觉得夏油杰和霁初都是同样温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