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完全算是吧,你和他当然不一样啊。”无论是性格也好,还是考核的难度也好,都是天差地别的,当初她为了带着禅院甚尔逃离禅院家可是花费了好几年去完善计划的,而且禅院甚尔的性格也更加捉摸不透。
    所以不管怎么说她在禅院甚尔身上投入的心血远远超过乙骨忧太啊。
    “你这么做都是有原因的,是什么?诅咒吗?”他穿梭过无数个平行世界,也接触到各种各样的人和事物,其中也不乏有一些由于先天被诅咒而做出迫不得已行为的人。
    “没有,那不是诅咒。”
    “是没办法告诉我的原因吗?”他半垂下眼帘。
    “你可以简单地理解为我接手了几个任务,然后是一定要完成的任务,这样能够理解吗?”霁初尽量说得通俗易懂一些。
    “那是谁给你发布的任务?”男人微微眯起眼睛,浑身的气势发生了一点微妙的改变。
    等、等等!他该不会是想要直接嘎掉给她发布任务的人吧!?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考核任务都是天界随机安排的,如果真的那么做,他无异于在违抗整个天界,凡人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和神明抗衡的,她很清楚这个道理。
    “这个我不能说,但是我可以肯定,我是自愿接受任务的。”她意识到话题朝着不怎么乐观的方向滑去,她尝试着转移话题,可是发现无论说什么都会提到过去的事情,而一旦说到过去,最后必然会想到那个结局,以她的死亡作为结局。
    气氛陷入凝滞,她抿抿唇,要说对禅院甚尔没有愧疚那肯定是在说谎,他毕竟还是自己的第一个考核人物,也是她付出最多心血的一个。
    因为没有去看他的眼睛,霁初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她试探性地问:“你现在在生气吗?”
    “没有。”他发现自己哪怕是被欺骗了,哪怕现在才发现霁初对自己隐瞒了那么多的事情,他也无法对她感到生气,甚至是相反地,他在想,她平常都要背负着那么多的责任吗?
    “那你在难过吗?”霁初低垂眉眼,不知道为什么如果在他脸上看到悲伤的神色她说不定,不对,是也会伤心的吧。
    “也没有,如果那么想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心情,为什么不直接看看我呢?”就如同她以前做过千百次的,温柔地注视他。
    好吧,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挪动自己的目光,从他的嘴唇一直向上延伸,望进那一片幽绿色里,没有怒意,也没有责怪,就像当初她身体力行教会他,对于爱人能够无条件的包容。
    只是有点哀伤,其实禅院甚尔很少那么直白地表露自己的情绪,尤其是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露在他人面前。
    宛若一匹孤狼毫无保留地将自己最脆弱的脖颈坦露在她面前,只要她想,可以随意伤害他。
    “……抱歉,我很抱歉。”她抿抿唇,她想,在自己离开以后,夏油杰还有咒术高专的同期,还有老师,还有挚友作伴,那他呢?
    禅院甚尔似乎什么都不曾拥有,她走后他身边又有谁陪伴着他呢?
    会有人在他情绪低落的时候约他一起出去聚餐吗?会有老师一样的长辈开解他吗?
    好像都没有。
    禅院甚尔的幸福是单一的,如同蜘蛛之丝般纤细的,而丝线的另一端只连接着她。
    “道歉的时候掉眼泪搞得好像是我在欺负你一样。”男人的手掌宽大,可以轻而易举地覆盖住她大半张脸,他的指腹总是带着一层茧子,他用手指抹去她的泪水,动作不算笨拙,甚至可以说是熟练的,因为他以前也是这样,擦去她的泪水。
    “对不起。”她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来。
    空气安静了几秒,她克制的哭泣声也消失,禅院甚尔扯了扯嘴角,“你在做什么?”
    “我在憋眼泪。”霁初如实回答。
    他愣了下,用手揉了揉她的脸颊,“想哭就哭好了,反正又没关系。”
    “尽管我欺骗了甚尔,就算这样你也能原谅我吗?”她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其实也没有那么想掉眼泪了。
    “不然呢?我要一直计较这件事吗?”话语间他很从善如流地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手臂圈住她的腰,他低下头与霁初额头相抵,“但你还是太会惹麻烦了。”
    男人的体温比她高,不用纠结,他说的就是夏油杰五条悟还有乙骨忧太,她说:“还差一点。”
    “什么?”
    “还差一点我的任务就要完成了。”
    原本这么说只是为了告诉他不要动乙骨忧太,但他显然想到了其他地方,“所以你又要离开这个时空了?”
    啊……他怎么会想到这个呢。
    她正在思考怎么回答,禅院甚尔已经替她回答了,“反正也无所谓,因为我还能再找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