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的心情有些复杂,但好在阿加莎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她跟福尔摩斯说:“你两度订婚,好像父母都没过问。”
    福尔摩斯:“……他们有太多的事情要关心。”
    阿加莎莞尔,“是因为你不让他们关心吧?”
    福尔摩斯没有否认。
    大概天才都是孤独的,福尔摩斯很多时候厌倦世俗的羁绊。
    但麦考夫是个例外。
    麦考夫的聪明远在他之上,成为政府重要的高级官员之后,理应忙得抽不开身,却还能清楚地知道每个家庭成员的现状。
    在这个安静的夜里,阿加莎忽然对福尔摩斯的家庭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问福尔摩斯:“你的家人是怎样的?”
    福尔摩斯想了想,“我家是乡绅出身,祖父和父亲都做一般乡绅该做的事情,祖母是法国的一个艺术家,我爱拉小提琴是受她影响。母亲很温柔,关心家里的每一个成员。麦考夫继承了母亲关心家里每一个成员的特点,却没继承她的温柔。”
    阿加莎听得忍不住笑,这人怎么这时候还忍不住埋汰麦考夫。
    但是可以想象是包容度很高的家庭氛围,才能有像福尔摩斯现在这样的性情。
    阿加莎靠着福尔摩斯,有些失神地呢喃,“我好像已经很久没听你拉小提琴了。”
    是已经很久了。
    从她离开贝克街之后,就再也没听过福尔摩斯拉小提琴了。
    福尔摩斯神色认真:“明天到摄政街广场,我拉给你听。”
    阿加莎:???
    第二天,阿加莎去了摄政街广场,小提琴悠扬的旋律在广场上回荡,她看到在广场台阶上,有个瘦高的男人在拉小提琴,在他身前围了很多人在听曲子,前方一个帽子装满了听众投的硬币。
    伟大而优美的音乐,总是能雅俗共赏。
    更何况,福尔摩斯的演奏堪比名家。
    一曲终了,卖艺的男人笑着向听众鞠躬,若有似无的,他目光落在不远处亭亭玉立的女孩身上,向她挥了挥手。
    很潇洒,很帅气,还很令人心动。
    时间如白驹过隙,悄无声息地流逝。
    在距离老卡特赖特服毒自杀的一个月后,阿加莎终于碰上了莫里亚蒂。
    那是在摄政街的诊所,一个年幼的小女孩咯咯笑着跑进诊所,跟阿加莎说华生太太正在外面的马车等她。
    小女孩是阿加莎认识的,是摄政街上一个首饰店家的小女儿。
    阿加莎:???
    阿加莎很确定自己并没有约华生太太见面,她看向小女孩,“你是和华生太太一起来的吗?”
    小女孩手里还拿着一把糖果,笑得很可爱,“对。”
    阿加莎:“……既然你和华生太太一起来,她怎么不和你一起进来呢?”
    小女孩四下看了看,向阿加莎勾手指,让阿加莎附身。
    阿加莎弯腰,耳朵凑到小女孩前方。
    小女孩神秘兮兮地说:“华生太太睡着了,在车里还有一个长得好看的先生,他为人好极了,给了我许多糖果。他让我进来告诉你,华生太太在等你,让你快点出去。”
    停了停,小女孩又说:“马车只在门口停留三分钟。”
    阿加莎:“什、什么?”
    阿加莎面不改色,脚步却飞快地走出诊所。
    在诊所的路旁,停着一辆四轮马车。
    一个年轻人站在马车前,见到阿加莎,微微鞠躬,向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阿加莎走过去,马车的车帘被撩起一角,她看到华生太太安详而美丽的睡颜。
    ——华生太太靠在马车一角,双目紧闭,而在她的身旁,坐着年轻的莫里亚蒂教授。
    莫里亚蒂教授的神色有些憔悴,但表现得气定神闲,他看向阿加莎的目光带着笑意,右手持枪指着华生太太。
    “杜兰小姐,好久不见。”
    阿加莎笑不出来,她当然可以大声呼救,但是只要她那么做,华生太太就会死。
    阿加莎闭了闭眼,看向莫里亚蒂,“好久不见,莫里亚蒂教授。”
    莫里亚蒂教授不跟她废话,直接说道:“上车吧。”
    阿加莎:“你先把华生太太放了。”
    莫里亚蒂手中的枪抵着华生太太的脑袋,笑问:“你凭什么认为你能跟我谈条件?”
    阿加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她又不是傻子,万一她上车之后,莫里亚蒂既不放过华生太太,还要把她也绑了,那岂不是一锅熟?
    而且同样的把戏是不是用得太多了?
    每次都是用不谙世事的小孩做诱饵,实在可恶至极。
    阿加莎心想莫里亚蒂都让老卡特赖特给她放话了,要她付出代价的话并不是儿戏。
    她表现得越是在意被他绑在手里的华生太太,只会越如他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