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洵轻笑,反握住她的手,眼底是化不开的包容和宠溺,“喜欢就买。”
    不管什么事,只要元妤仪喜欢,他从不会拒绝,她是他的例外。
    而人对例外,总是格外宽容大度,百无禁忌。
    元妤仪却眨了眨眼,眸光微闪,依旧晃他胳膊,嗓音悦耳极了,“可我都喜欢,怎么办?”
    尾巴会摆动的小鱼灯;可以绽放出粉红花蕊的莲花灯;长着红眼睛的兔子灯……
    这样的选择实在太艰难了。
    “那就都买。”谢洵牵着她的手走向花灯摊。
    元妤仪笑盈盈点头,最后一手提着小鱼灯,一手提着兔子灯,爱不释手。
    当看到少女眉开眼笑在前面一蹦一跳时,谢洵心里充斥着奇异的满足感,可是当垂眸看着自己空荡的双手时,又觉得有些无奈。
    早知该让她只选一盏灯的。
    最后,谢洵还是走快几步到她身边,替元妤仪提着那盏摆动尾巴的鲤鱼灯,右手牵住她的掌心。
    少女却恍然未觉,含笑问道:“郎君你也喜欢这些花灯嘛?”
    谢洵不动声色地牵紧她的手,眼底闪过一丝心满意足的笑意,轻嗯一声。
    他的喜欢,他的不喜欢,都因她而存在。
    从此“灯”在他心里。
    一路行至河岸,杨柳枝柔软宛如纤细腰肢,随着微凉的夜风拂动,波光粼粼的河道上飘着百姓们放置的纸船蜡烛。
    皎洁的明月将光芒洒向人间。
    元妤仪见了难抑心中悸动,放下花灯,提裙效仿前人也买了两只纸船。
    站在堤岸边,她认真地同谢洵讲着七夕纸船的神奇,抬头望着那一轮明月,“因为今日是月娘娘的祈福日,所以许愿很灵呢。”
    说罢,少女蹲下身子,松开手腕里的纸船,看见纸船携着蜡烛漂远,这才煞有其事地闭上眼。
    良久,她才笑眯眯地睁开眼,看着身旁没有动作的青年,催促他也去放纸船。
    谢洵本想说自己不信这些,可是那话在嘴里转了一圈,对上元妤仪清澈期待的目光,都在眨眼间土崩瓦解、溃不成军。
    他轻叹一口气,只好也俯身放纸船,看到烛光行远,才合掌许愿。
    “郎君许的什么愿望呀?”好不容易等他弄完,元妤仪立即凑上前问道。
    谢洵提起花灯,和她沿着杨柳依偎的河岸走,反问道:“你呢?”
    “当然是……”
    今生万事如意,平安顺遂。
    少女眉飞色舞,正要回答,却突然止住,神情认真地摇摇头,“不能说,说了就不准了。”
    年轻的郎君嘴角上扬,用同样的话反驳她,“所以我得守口如瓶。”
    元妤仪一噎,眉梢微挑跟在他身边,用空闲的左手去抱他胳膊,撒娇道:“告诉我嘛,偷偷跟我说,还是灵验的!”
    谢洵被她闹得身形微晃,带着左手的鲤鱼灯在夜色中荡出轻微的弧度。
    任由她嬉闹,他却只宠溺地看着她,并未松口坦白自己的愿望。
    他与元妤仪已有今生,无憾无悔;
    天若有情,愿求来世,生死相伴,不离不弃。